【贵州印象】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贵州安顺人,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外面读书工作,直到现在,累积了一肚子的乡愁,每当朋友问我是哪儿人的时候,“贵州,安顺!”,“额,贵州我只知道茅台”。其实我都不太了解茅台,因为没有喝过,也喝不起。向别人介绍贵州的时候,我都想不起贵州除了茅台还有什么能让他们马上想起来,他们总认为贵州都是深山老林,穷乡僻壤,而我,作为一个贵州人,却不能把家乡生动有趣的呈现给大家,甚是可悲,被别人开玩笑说:“你可能是一个假贵州人!”。所以我不能通过这篇文章让你整体了解贵州,但我可以给你说说咱们安顺。
一、地戏
从贵州出来多年,发现地戏是贵州安顺独有的,我们都叫做“跳神”,在我们当地,只有特定的人才有资格去学习如何跳神,他们戴上凤尾(插有野鸡尾羽)的戏脸子,穿上色彩鲜艳的古代服装,一群人围成一圈,伴随着敲锣打鼓的节奏,举着木质的大刀长矛,进行方言对话,谈判完后就开始各种“厮杀”。
儿时最喜欢看跳神了,跳神每年只有春节到元宵这段时间才有,为的是驱邪禳灾,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戏子,有跳杨家将,封神榜,隋唐演义,三国。我们村子跳的就是三国,最记忆犹新的就是我们常常随口说道的:“小兵老二”,因为小兵老二这个角色比较矮小,所以会从我们小孩中挑选人去扮演,我们都特别羡慕被选中的小孩。当时我们看跳神只关注这些神如何跳来跳去的,舞刀弄枪,他们的台词完全听不懂,最喜欢听的便是大家一起哼唱的声音,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至于脸谱,我认为是最有特色的雕刻,把古人活灵活现的展现给当代人,有面红耳赤的,有瞠目长胡的,做工非常精细,这些脸谱被放于每个村子的祠堂,当有表演的时候,要进行开箱祭祀,神圣之极。
我儿时特别希望自己也拥有这样的脸谱,有一次父亲在伐木的时候,用一张树皮给我刻了一个,心想着去哪儿找凤尾配脸谱呢?结果拿到父亲刻的脸谱非常失望,上面只是刻了四个洞,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一气之下把它给掰断了,现在想想,当时太天真了,我的父亲毕竟不是鲁班先生。
后来,听村子的老人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去学跳神,我所说的年轻人指的是男的,因为跳神沿袭了古代的传统,只有男人才有资格,女人是不能登堂的。眼看前人留下来的传统就要消失了,直到近两年,大家的观念开始转变,家里的妇女们也可以像男人们一样学跳神,打破了传统。
二、石板房
说到石板房,屯堡(pu)这个词与之挂钩,几百户房子房顶都是用石板铺盖上的。我现在老家住的还是石板房,父亲还会每隔一段时间更换坏的石板,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形成一种叫屯堡文化的东西。我住在石板房下18年,深知石板房的滋味,夏天倒是凉快,可是到了冬天,房顶会漏风,一到夜间冷风从石板缝隙间吹进来,发出嗖嗖的风声,所以童年冬天都是盖两层被子睡觉。
现在的年轻人有钱了,从石板房搬了出去,盖上了洋房平房,回来自然住不惯石板房,我哥每年春节回来,总是抱怨家里的灰到处都是,脏!因为石板暴露在空气时间长后,会脱落一层石灰。怪不得以前母亲总是每天都要上楼打扫卫生,我却不以为然,这是教人勤快。
石板房主要由房梁支撑,当新房上梁的时候,我们当地会有一个习俗,当要把石板盖在房梁上的时候,会通知村里的大伙前来捧场,扎上红布,提着一篮装满硬币和年糕的篮子,登上房梁,向四周的大伙撒钱,冲喜气。儿时的我们特别穷,就靠这个时候可以抢点零花钱了,为了抢一分钱五分钱硬币打架,那是常有的事。而如今,这种习俗也渐渐的淡出我们的生活中,一分钱也很难再找到了。
三、抬菩萨
春节到元宵,是我们本地最热闹的时间,从初六开始,各个村子就都会陆续的举行抬菩萨的祭祀活动,以我们大西桥镇为例,初九玩九溪,十六狗场屯玩狮子,十七鮑屯抬汪公,十八玩鸡场屯,由于时间太长,记不清各地抬的是什么菩萨了。在这一天,附近的人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前来玩耍看戏,路边铺满各种精美的物品等你来套,美味的小吃等你来尝,而在中午时分便开始祭祀菩萨,之后将会用轿子把菩萨抬出,经过村子的每家每户,而每家每户门前放满贡品献给菩萨,以祈求四季平安,放上鞭炮,驱邪禳灾。
除了抬菩萨以外,也会用纸扎各种各样的动物,比如今年是龙年,那将会有一条纸扎的龙盘旋与货车顶,后面跟着各种角色,唐僧师徒,八仙过海,哪吒红孩儿等。当然这天会展现我们屯堡人的各种表演,跳神,玩花灯,唱山歌。
四、美食
每次春节回贵州,都要尝遍贵州的小吃,尽管都要赶不上动车了,都不忘路上买路边油炸洋芋耙,边啃边跑。
油炸洋芋耙——几乎是童年的回忆,现在路边摊到处是,洋芋切成粒跟香菜,辣椒粉,折耳根拌在一起;
裹卷——一层薄薄的米粉膜,刷上特质的辣椒酱,裹上各种配菜,放入嘴中,爽!
糯米饭——读书时的早餐,在糯米饭团中加入豆腐干、折耳根等配料,见证了一坨糯米饭从5角到5块,最好吃最出名的依旧是贞丰糯米饭。
烙锅——类似铁板烧,在一个平底锅上自己烙各种食物,自己根据口味添加调料,在安顺小吃街甚是火爆。
安顺,只是贵州的一部分,贵州还有很多需要我去了解和体验,而且,我所写的只是冰山一角,剩下的未知需要我们去探索,去感受。
贵州,等着我,我想重新认识你、了解你。
也希望对贵州憧憬的你,跟我分享你所认识的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