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总是很凉爽,还在熟睡的我和堂弟时常会被门前小河边妇女们的洗衣声吵醒,由于父母忙于生意,童年的大多数的夏天我是在乡下爷爷家度过的。
那时候的确很穷,冰箱空调都没有,住的是陈年老屋,不过老屋也有好处,不管多热的夏天屋里都不会太热。
奶奶在灶台前忙活着早饭,以前煮饭都是烧柴的,所以做出来的饭菜也带着柴火的味道。还未吃完早饭,外面的蝉儿已经开始欢鸣起来。
奶奶叮嘱我们天气热不许到外面玩,我们每次嘴上答应,趁奶奶不留神就悄悄溜了出去,村庄附近都是一些不高的山,没有大河大湖,她不必担心我们偷偷去玩水,要玩水顶多在门前的小河边洗洗脚。
捉蜻蜓,逮螃蟹,和一群小伙伴从村头跑到村尾,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跑到树林里做游戏,玩得汗流浃背却也乐此不疲。
午后,我们一般不敢在外面跑了,聚到某个小伙伴的家里,吹着电风扇,吃着冰棒,玩着红白机,势必今天要将游戏打通关。玩累了就睡一觉,躺在凉席上,望着屋外远处起伏的山峦,天空漂浮的白云,除了蝉鸣什么也听不见,就这样渐入梦乡。
猝不及防的暴雨发生在傍晚,电闪雷鸣,溪水猛涨,将之前的炎热一扫而光。
如果没有下雨,卖西瓜的人会开着三轮车赶着夕阳的余晖过来,人们都围过来,左挑挑右看看,这时卖西瓜的人会笑着说,不用看了,每一个都包熟包甜。
最后每一个人都抱着个大西瓜心满意足的离去,山下的房屋开始升起炊烟。
夜晚,吃过饭洗过澡,爷爷奶奶搬出凉椅、凉床放到外面,我和堂弟坐在上面吃着事先泡过凉水的西瓜,奶奶摇着蒲扇为我们驱赶蚊虫,爷爷给我们讲故事,他的鬼故事经常吓得我晚上不敢上厕所。
后来,我忘了爷爷到底讲了哪些故事,只记得那时候的夜晚流萤飞舞,星河清澈。
再后来,我逐渐长大,上大学,工作,此后的很多年的夏天都不在家乡度过,儿时的夏天最终化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夏天每年还会如约而至,只是儿时的夏天不会再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