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偶然听到一首歌,当时忍不住听了好几遍。这歌是千玺翻唱的,其中有几句歌词,让我印象尤为深刻——
昨天的你
可曾想到昨天的未来如现在
现在的你
可能想到现在的未来
未来的你
可能想到未来的未来
像昨天已不在
也许哪一天一朵云带给你一点悲哀
也许那时你会回忆起现在
……
舒缓的旋律,干净的声音,我记得,它在我的音乐里单曲循环了好久。
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想起以前很多的事。
小时候与好友立下雄心壮志,要走遍四方,结果因被父母抓回而终结。
毕业后约好一起去旅行,结果各奔东西没说再见,再也没见的我们。
上了大学决定看很多书,做很多事,结果以整天窝在寝室而告终。
突然之间,觉得很可怕。不自觉想起曾经看到过一句话——
我们不怕衰老,不怕逝去,害怕的是,在凝固的岁月里慢慢同化。
我们,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心里想着向上,现实里却败给寝室的空调和无线,败给惰性和享乐,从而陷入想动却迈不开腿的境地,自知而不愿自救。一天一天,很多很多天……
我挺惭愧的,为过去奋力拼搏的高中三年。那时的我,确未曾想,自己进入大学校园后的生活,会如此自由且寡淡。
可是,即使如此,我终究是个还不过二十岁的少年。我想,我胸腔里的那颗心仍是热切跳动着的。
我相信,很多人,在他们年少的时候,都是有梦想的,是风华正茂的。只是,慢慢的,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再渐渐的,生活的压力接踵而至。他们不得不继续站起来与时间赛跑,与生活赛跑。好不容易有点闲暇时间,想着在家瘫上一天,或者好好睡上一觉似乎也不错。再后来,有了孩子,梦想也变成了他们。生活变得安稳了下来,也许同时增添了平淡的幸福感。
不过,在我看来,正如《月亮与六便士》里边的一句话所说的——
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当然,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几个激情呢?但这想法能维持多久?可真不好说。
确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头来究竟能做些什么?但我清楚,我此时一定得做些什么。我实在不愿意,在我垂垂老矣之时,回想起曾经的青葱岁月,竟只待在宿舍那个几平米的小房间了。
我终究不愿这样。世界很大,生命很短,生活很难,却也很美。于多数人而言,我是幸运的。我年轻,也还算自由,我还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看很美很美的风景,做很多很多不一样的事。
我知晓,于我而言,最最难根除的是我的惰性。不过,好在,挺多时候,行动力还不错。说干就干,说走就走,可能相对比较冲动吧!但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于是,大二这年,正好,趁着一个特别的日子,与一个朋友约定好,收拾上行李,奔向远方。
跨越一千多公里,我们去到了东极岛。东极岛,算是舟山群岛最东边的陆地了,主要由庙子湖、青浜岛、东福山等几个小岛组成。不过我们主要去的是东福山,东极岛最东端的一个小岛,据说能够见到中国的第一缕曙光。
到达东福山,一下船,我们见到许多当地居民集聚在岸口举着牌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接人的,因为我们在这儿租住的民宿其实就是他们的家。岛虽不大,弯弯绕绕,找起来却也不容易。
找到地方,安置好行李之后,我们就打算去填饱肚子。几个小时的船程下来,也是有些饿了。岛上的居民差不多都住在一块儿,住在岛的背面这一片。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住宿的旁边。
为我们做饭的是一位年纪较大的妇人,头发短短的,脸颊红红的。她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由于小岛四面环海,主要的食材就是海鲜了。我们点了两份海鲜炒饭。因为需要些时间等待,我们便在外边四处看看。
溜达了一会儿,等我们回到吃饭那地儿,却发现门已经锁了。
过了好一会,才看到那位老妇人匆匆赶来,脸上常年被晒形成的潮红更红了。原来,她炒完饭,没看见我们,四处找我们去了!
还挺不好意思的。
进去之后,饭还是热的,色泽看上去也十分诱人,吃上去也果真如此。此刻,在这个距我家一千多公里,海风呼呼的小岛上,一份海鲜炒饭轻易填饱了我的胃,也填暖了我的心。
吃过饭后,我们开始环岛,顺便寻找第二天最佳日出观测点。小岛是不大,可真正环上一圈下来,也整整花了一个下午。虽然很累,好在很美,每处的风景都大有不同。
坐在礁石上,面朝大海,望向远处的海天一线,感受着海面吹来的咸咸湿湿的海风,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我们也沉溺在这一刻的宁静里。在徒步环岛的旅程中,我们感叹此处的碧海青天,也被原始居民因地制宜造就的大树湾石屋群,象鼻峰的险象环生所折服。最后,夕阳西下,我们总算绕回了岛的这一边。
不能不提的是,海上的日落,很美。那一时刻的美,就在于正在邻近的朦胧,在于徐徐沉落、光彩渐淡的太阳。
回到住处,我和朋友吃过晚餐,屋外已是一片漆黑。这儿日出得早,天黑得也早,人们休息得也早。岛上也并没有装路灯,只有很少的屋里发出的光亮,以及离岛不远处的一个矗立在海上的灯塔。也许只有此刻,我才能真正体会到一座灯塔,在一片黑夜中的茫茫海上,于船只、于旅人的重要性吧!
我们放弃了在外边走走的打算,实在太黑了!洗漱过后,早早地躺到了床上。定好闹铃,闭上眼睛,却并不大睡得着。耳边传来呼呼的海风,以及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微微眯眼,还能看到外边的灯塔照射或者反射过来的一点光亮。裹紧了被子,依旧感受到丝丝凉意。后来,我也忘记何时睡着的了!
第二天,很早,被闹铃吵醒。我们利落地洗漱好,外边还是很黑,冷气逼人。打开手电,便往昨天探测到的最佳观日点出发。刚走了不久,这时天稍稍的亮了一丢丢,我们依稀见到不远处有挺多人影在挪动。不过,那地儿我们探测过,那可不是面向正东方。我们继续走着,随着天渐渐亮起来,我们小跑了起来,生怕错过。
终于,到达了我们要到的地方,天已经大亮了,只不过太阳还未升起。我们爬上一块最大最高的礁石,躺在这冰凉的石块上,耳边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静候日出。一会儿,我们坐起来,眼前没有一处遮挡的地方,只有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太阳要升起的地方。慢慢地,一点点黄色的光亮,带点儿金色,镶在那海平面处,被拉得很长。再高一点,再长一点,可终究不见得更亮一些。
听岛民说,这几天并不算好天气,日出不够明显热烈。还是有些许遗憾。太阳与海,组合在一起是很美的。在这个升降的过程中,他们所焕发的光彩,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很多时候,我觉得,对于生机勃勃的自然界,我们的心中是会产生强烈且炽热的感受的。
借用少年维特的话说,我曾看见群山从山脚到峰顶都长满高大茂密的树木,迂回曲折的峡谷都覆盖着可爱的绿荫,河水从发出絮语的芦苇间缓缓流去,轻柔的晚风吹动着天空中冉冉飘过的白云,白云在河里投下倒影……这一切的一切我全包容在自己温暖的心里,感到自己像变成了神似的充实,辽阔无边的世界的种种美姿也活跃在我的心灵中,赋予一切以生机。
美是一个很抽象的词,美的感受也是独特的。一半在物,一半在人。
旅程结束得很快,但是在旅程中,我曾呐喊过的大海,见到的奇峰,走过的异道 ,无一不征服了我,也无一不安抚了我。也许这就是来自自然的神秘力量吧!
当然,我并非要说,这一次旅程如何改变了我,只是想将这次旅行所带给我的惊喜、感受,表达出来。
东方有它自己悦目的美。
我还算年轻,我也知道生活很复杂。但是,我还能趁着年轻,趁着还未被生活打压得喘不过气,多动一动,多出去走走, 多去尝试一些,感受生命的温度与美好。
最后,把曾经听过的一段话,送给我自己,也送给你们。
这个世界是一个很物质,特别容易迷失的世界,我们年轻人,特别容易在物质里迷失。你见过大山大水,你有一个高山的胸怀,你就会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内心想要的东西:一方面,就是我们自己更适应这个世界,另一方面,就是我们也更快了,也会把更好的东西带给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