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来到,在国人眼里,冬月,腊月,是最冷的两个月了。
武汉连续几天阴雨天,让人不想动弹,打电话给奶奶:你那里冷了吗?嗯,可冷呢!开始烤火了吗?咋不烤呢,你三叔拖了几根杉木回来,扔在坡下晒着呢,,,,,
小时候,冬天十分寒冷,家贫少棉衣的我们最渴望的,便是入冬后,父母早早升起碳火盆。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烧大锅灶,勤快的人家,屋檐下整整齐齐码好了木柴泮子,能有半面山墙,半人多高,晌午做饭时,灶里添了木柴,烧透了,拿出来放在瓦罐里,罐子口盖上缺了口的旧盘子,柴没了氧气,很快就熄灭了,就成了木炭。日日如此,就能攒下一筐筐的木炭。
到了冬日,拿出火盆,就是简易的四四方方一个木框子,中间掏空了,架了口平底锅,抓一把锯末或者松针,划根火柴,锯末烧起来了,就放小树枝,再放木炭,冬日的傍晚,一家子团团围坐,火盆边聊天,烤花生吃,是我儿时少许的温馨记忆。
还记得那篇报道吗,头顶冰花儿的男孩儿,我们小时候,天儿真的冷,毛衣毛裤经过老大穿了老二穿,拆拆补补几回后根本不保暖,上学路上总忍不住奔跑几步或者蹦哒几下,课堂上冻得手都伸不出来,个个吸溜着鼻涕,小脸儿通红,后来实在冷的受不了,高年级的孩子们就会去捡柴,堆在操场角落里烧火,所有人都围着取暖。
我二哥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一个油漆桶(类似现在奶粉罐子那么大),铁的,一层层的灶灰锯末小树棍儿木炭渣铺好了,我们俩轮换着拎着去上学,觉得快要灭了,我哥就会提着把手抡圆了胳膊呼呼转几圈,火便又慢慢着起来了,暖是暖了,但那残留的油漆味儿实在不好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油漆桶也不很好捡的,运气好一个冬天才能捡到一个,便当宝贝一样,直到烧的扭曲变形的不能用了才拿到废品站去换一毛钱。
奶奶住在山里,山里人家,漫山遍野的柴,深秋时节,秋木凋零,枯枝随手一捡都能堆半个柴棚,山里人也不耐烦砍成木柴泮儿,就那么整根木头的架在火垅里烧,嗯,火垅就是在厨房角落里拿石头围个圈,里面是灶眼儿里掏出来的灶灰,两根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木头熊熊的烧着,一个铁挂钩直挂房梁上,垂下来的末端挂了一个水壶,左邻右舍都会围拢过来,烤火拉家常,水开后就取下来泡茶喝。有那调皮的淘小子就会忍不住拿了小棍儿去捅火垅,或者拿小树枝丢里边,常常有火星子蹦出来把裤子烫个针鼻儿大的小洞洞,大人就会拧着小子的耳朵叫他滚一边儿玩儿去。
也有那舍得的人家,会拿出花生,蚕豆,小红薯,让孩子们烧来解馋。小子们胆大脸皮厚,蹲在火垅边拿火钳夹了花生烤,往往不等熟透放凉,就迫不及待的两手倒腾着剥开扔嘴里,给烫的龇牙咧嘴的,嘴上脸上都沾了灰,引起大人们一阵笑骂。。
烤红薯,烤土豆,烤玉米,是冬日里孩子们快乐的期盼,猫狗也在旁边打转,猫怕冷,冬天会钻进灶塘里睡觉,经常会被余温烫掉一块毛。
城里人烤火就秀气许多,一个小煤炉,三块儿煤球,三口之家就围着这个小炉子,到底少了几分山村喧闹气息。如果有乡村里的人去城里走亲戚,是看不上这种烤火方式的,觉得不够敞亮儿。不愿意凑上前的。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大家对取暖方式都先进了许多,暖气,空调,小太阳,电热毯,暖宝贴,冬天的衣服也轻便保暖了许多,羽绒服,听说还有什么自动发热保暖衣,恒温38度啥的,,,,暖是暖了,也方便了,但少了很多冬日情趣,反而让人不太乐意过冬了。对烤火的记忆永远的留在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