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床上之人发出些许声响,似乎是不甚适应黑暗一般抚向自己的眼睛,不出所料的摸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绷带,这才反应过来。
“道长!”似乎是阿箐的声音。
“你这小瞎子喊什么喊,道长又没聋。”
阿箐有些气急败坏道:“要你管什么,你个坏东西!道长,你瞧他!”
“薛洋!”道长这时记忆似乎依然回笼,一声呵令,“霜华!”
须臾间道长便手持霜华刺了过来,阿箐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道长要针对那坏东西便没由来的高兴,也不出声心底下暗戳戳的想着:若是这坏东西死了最好,要是没死我就说事出突然,没来得及。
被晓星尘一剑刺来的坏东西也不躲,被直直贯穿了整个左肩,却也不恼,只是可怜兮兮的求饶。
“我的好道长,这又是怎么了?不过一夜没于你去夜猎,你就要对我喊打喊杀了这是,还有那什么劳资的薛洋又是那道人物?”
“薛洋!你还想装!两年前的那次夜猎你……你!”
“道长?两年前的夜猎?哪次?”
“薛洋,你还想骗我!可惜这次的我没那么好骗了!”晓星尘似乎是气急了,就连阿箐都有些害怕,也不明白为何道长会如此生气。
“道长,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坏东西干了什么才让道长如此生气?”
“阿箐你走!”
“道长,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吧。”“薛洋”似乎有些无奈,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道长的行为,就连那伤,都没有包扎的意思,直直的盯着晓星尘那被绷带缠绕的眼睛,执着于一个答案。
“说法,难道这个还不算说法……”吗,晓星尘摸向“薛洋”的佩剑时卡壳了,这不是降灾!下意识的想去摸“薛洋”的左手小指。
“薛洋”却微微往后藏了藏左手,让他摸了个空。
“道长?”“薛洋”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许不明,但是语气中那份欠揍依旧在,“小瞎子,给道长倒杯水。”
“要你说,你……”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薛洋”眼睛一横,阿箐就只能无声的骂了几句就走了。
“你真的不是他!那就让我……”晓星尘正想乘胜追击,一举弄明白到底他是不是薛洋,却被“薛洋”懒洋洋的话语打断了
“道长你这无名之火来的也属实奇怪了些,先是二话不说给我捅了个对穿,要是再下来几寸,只怕我连解释都没得听。”
晓星尘这才反应过来,先按下不表,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一来若他是伤了肩膀,多多少少也是会影响战斗力,二来他若不是……
“道长,你到底是拔还是不拔?我都快疼死了……”
晓星尘这才如梦初醒,忙将霜华拔了出来,用法子姑且止住血,寻了绷带给他:“缠上,这件事……”
“我伤的可是左肩膀,牵动了我整只右手,我现在可没有半分气力,动不了。”“薛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角,“还有,糖呢?”
晓星尘这些年每日回到这义庄定是会有糖的,这一问话倒是让他下意识往袖间一掏——是糖。
只不过似乎有些温度了,像是被自己用体温暖过一般,本欲收回,“薛洋”倒是眼疾手快,不仅抢了去,还一把丢进嘴里,咀嚼的卡兹卡兹响。
有些……有些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将,将自己吞吃入腹一般,晓星尘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的感官怕是有误。
“我来帮你包扎吧。”
享受着道长的贴身服务,“薛洋”眼眸微眯,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咪,却又暗藏杀机,“现在道长能说说看,为何这一觉起来就要对我动,手,动,脚了吗?”
“你……两年前的夜猎里,我杀的那些走尸真的是走尸吗?”道长格外认真的问。
“两年前?早就在七八年前我们义城就没有走尸了,你这是怎么了?”“薛洋”皱着眉头,说话间就将手伸向道长的额头,“你这也没有发烧呀。”
刚想掐个脉,却被缓过来的晓星尘把手给抚了下去,“我没事,刚刚你说七八年前……我,我们在义庄呆了多久了?”
“我们,自然是呆了十年了。道长你莫不是忘记了?前几天你还想把那小瞎子给嫁出去,被那小瞎子给拒绝了来着。”
“我……我说过这话?”
“你莫不是给忘了?”“薛洋”偏头思考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晓星尘,“那你还记得什么?道长。”
“许是这趟睡久了些,所以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晓星尘没有回答薛洋这问题,给他包扎好就打算出门了。
“道长,你这是想去哪?”身后传来了“薛洋”的声音。
一副懒洋洋没骨头似的模样,就这么倚在门边,眼睛里满是专注,直勾勾的看着道长的背影,手里拿着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都这么晚了,你不喜欢买菜,阿箐又不会,我不去,谁去?”
“道长,这个呀,我买好了。”
姗姗来迟的阿箐终于算是插进了话:“道长,这坏东西确实买菜,见你睡的沉,本来想先煮好,可是你就……”
“是啊,道长。你无缘无故捅我这下,得赔偿呀。”
道长拧了拧眉,颇有些无奈的问:“你想要什么赔偿?”
“嗯……我还没有想好,先欠着吧。”
听了这话晓星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而后便去做饭了,阿箐也蹦蹦跳跳的去帮忙了,剩下“薛洋”大爷似的慢慢悠悠在后头跟着。
“道长呀道长,你果然是舍不得的……”“薛洋”笑声的说着,眉眼间温柔的仿佛要掐出水,不同于以往的不怀好意,这次的笑似乎能将人丢进糖罐子腻死。
阿箐给道长打着下手,有些好奇的问:“道长,今日是怎么了,那坏东西怎么惹着你了,道长你怎么那么生气?”
晓星尘觉察“薛洋”并未追回来,想了想说,“阿箐,我们在这住了多久了?”
“啊?那可许久了,约莫有个十来年了,这周围的人都走了又来好几趟了。”
“十多年了?”
“是呀。”阿箐偏了偏头有些不解,那双眼睛瞥向道长,见仍旧是那个明月清风似的道长便只当是道长对那坏东西这些年来的不满,反正最不满的就是她,道长能伤他这可多难得。
“难道,真的就是一场梦吗?”晓星尘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道长你说什么呢?”
“道长,我要是不来,今天这菜可没法吃了呢。”
晓星尘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挽救。
“哈哈哈哈哈……”
“你个坏东西,还不来帮忙!”阿箐随手抄起一块木材往后一丢,自然是砸不到“薛洋”的。
“我可是伤残人士!”
“你可闭嘴吧!就知道偷懒!”
……
听着耳畔这两人没什么意义的斗嘴,晓星尘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真是长不大……如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