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一丝丝青色的光,挤过窗帘和窗户间的缝隙,照在墙壁上。爸爸就推开卧室的门叫我起床准备吃饭去地里收玉米。我打开手机,睡眼惺忪瞧了瞧,刚好六点半。这也是我在学校起床的时间,假期这个点起床有点困难。但是我还是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前两天我爸这个点已经在地里劳作了一个小时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心急的人,不把活干完,就始终拧着紧。十月一我也理应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起了床,喝了口水,穿一身劳作的衣服就出发了。
手持一把镰刀,我雄赳赳气昂昂,穿过村里的街道,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秋分已过,早上已有丝丝凉意。道路两旁的灌木已经沾染成红光两色。路边的小草还带着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脚。有一棵柿子树将它的枝桠伸展在我的头顶上。黄黄的柿子沉甸甸的,仿佛要把树枝压垮。摘下一颗尝了尝,又涩又麻,涩麻以后又有一丝丝的甜味,不好吃,我随手把剩下的半个扔到草地里。艰难的爬上那个陡坡,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玉米地,已经有乡亲早早就到地里收庄家了。不得不感叹农民的勤劳!
走过一节较宽阔的平路,再爬一个陡坡,到我的地里了。我爸来的早,已经割了一片了。我这儿的收玉米的步骤是先把玉米割倒再地,整齐的一排排的放在地上,然后再把玉米棒从玉米杆上掰下来,放到一堆。清晨的露水打湿了玉米叶。太阳升起后,玉米叶就会变得干燥,割的时候会扬起很多灰尘,并且干要的玉米叶很锋利,容易割了手。所以,清晨正是割玉米的好时候。
我看着一行行一人多高黄色的玉米杆,整齐的排列着。在风的吹拂下,摇晃着身体。森森然,就像秦始皇的士兵,整齐排列,严阵以待。我现在就是荆轲,手持一把镰刀,柄约尺半,刃长四寸。我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迟疑,就冲进了,敌人的阵营。只见我一手握着它的脖子,一手用镰刀砍他的脚,不到几秒钟就干净利索的终结了它的生命。我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我知道,前方还有这么一大片的生命等着我去收割。我提着它的脖子冲向下一株玉米,周而复始。一株,两株,三株,四株…,直到我的手里抓不下,我把他们的身体整齐的排列的在地上。然后又冲向另一片玉米。就这样,我来会地穿梭,它们的士兵被我逐步蚕食,它们的防线也节节败退。扭头看看我拼命得来的土地,还是那样一点点。而玉米士兵还有有那么一大片,我不禁有点胆颤。因为挥舞的镰刀耗费着我的体力。我已经隐隐感觉我的手腕有点酸痛。但我不能气馁。我想死毛主席的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就在这时,我爸说“你不要杀(sa)玉米了,你去掰(我的方言里叫pia)吧”。我欣然接了这项任务,因为它比把玉米割倒要省劲一点。
早晨的地面还有湿,玉米叶上也有露水,我只得蹲在地上。看着刚才被我整齐放在地上的玉米士兵,我内心毫无波澜,只想快点把它们一棒棒都拣出来。只见我,快速的从一排玉米中,拉出一株,抓住玉米棒,两只手在玉米棒的顶端用力一撕,就把包裹玉米的衣服撕开了。露出金黄光滑的身体,一颗颗玉米粒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上边多么美。我左手摸过它光滑的身体,在它的尾部用力一掰,它就脱离它的母体。之后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我把它扔到了一边。一棒两棒,地上的玉米也渐渐的增多。
就是这样机械的重复这个动作。渐渐的脑子就不在参与这项工作,只有手在匆忙的劳动。大脑浮想联翩,沉寂在思想的世界,有时想工作,有时想未来,有时想孩子,有时想挣钱,它们或许是连貫或者是跳跃的。时而忧伤,时而快乐,时而又担忧。沉寂在这种白日梦里,就像坐在软绵绵的白云上。温暖舒服,被一种温柔包裹。
十点半将近十一点,我一个人先回家做饭,直到下午三点我才慢悠悠的到地里。三个人两亩地,一天也可以轻松的收完。俗话说:二八月乱穿衣。有穿棉袄的,有穿半袖的。早晨穿外套还有点冷,到了中午穿单层的秋衣却还有点热。我面朝太阳。温暖的阳光潵在我的身上,暖和和。不一会儿,我大姐夫带着两外甥也到了地里。两个外甥,一个七岁,一个八岁。一个穿红衣服,一个穿绿衣服。他们俩自然不会,安生的帮忙掰玉米。来回的在地里乱窜,一会用镰刀砍玉米,危险,被他姥爷给没收了工具。一会又去掰玉米,不到五分钟,两个人的手就都割破了。好在小男孩皮实,一点不哭,还在一起比谁的伤口大。不久他姥爷就给他们发现了新大陆,一株酸枣树。一颗颗酸枣就像玛瑙一样,密密麻麻的挂在枝头。他姥爷把树枝砍断放在地上,让他们摘,姐夫也加入其中。酸枣可不是那么好摘的。果子之间有密密麻麻的刺,稍有不慎,就要让人尝尝什么叫十指连心的痛。但这种风险仍不能降低他们对这棵酸枣树的热情。一会摘,一会用树枝敲,到地上捡。我也贡献出装手机的袋子给他们装酸枣。最终收获颇丰。他们的欢乐好像也减轻了我们劳作时的辛劳。
不知不觉,太阳也快落山了,金色的夕阳潵在山坡上。一天的劳作也接近尾声,一家三代人,带着满满一车的玉米回家了。
写于2019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