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想,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人们所称的蜜月。要领略蜜月的甜蜜,无疑应该去那些名字最响亮的地方,去那些能给新婚夫妇带来最愉快的闲情逸致的地方。
也许她希望对某个男人倾吐这些心声。可是这种难以捉摸的骚动不安,像云一样变换,像风一样旋转,在人面前怎么说出口呢?她找不到适当的措辞,也没有这种机会和勇气。
然而,假如夏尔希望听她的倾诉,假如他想到了这一点,或者假如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哪怕只有一次,她觉得话语就会滔滔不绝地从她心里涌流出来,一如树上熟透的累累果实,手一探就会纷纷掉落一样。可是他们两个人,生活上越接近,心却离得越远了。
夏尔这个人,谈吐就像街边的人行道一样平板,见解又庸俗,恰似过往行人,连衣着也普普通通,引不起你半点激情、笑意或遐想。
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相反,事事在行,无所不能,善于启发你领会爱情的力量、生活的意趣和种种奥秘?可是他这个人,什么也不能教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祈求。他以为她快乐,而她怨怼他的,正式他的安之若素的平静,这种泰然自若地迟钝,甚至于她给予他的幸福。
福楼拜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有一种有趣的艺术效果。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无所不能?婚姻难道不应该充满惊喜和浪漫?可能有人会将自己代入爱玛而感到共鸣,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反讽的语气,作者的态度反而被隐藏了。
婆媳俩整天媳妇呀,妈呀叫个不停,双方说的话都是温和的,但颤颤的声音却透着怒气。
杜布克夫人在世时,老太太觉得儿子是偏向他的。而今夏尔对爱玛的偏爱,在她看来不啻是对她慈爱的背弃,是对属于她感情的侵犯。她用回忆往事的方式,提醒儿子她所付出的辛苦和所做出的牺牲,并将之与爱玛的漫不经心作比较,证明他把哎全部倾注在爱玛身上是不明智的。
夏尔无言以对,他尊敬母亲,更无比钟爱妻子。老太太一走,他试着吧从母亲那里听到的一两句最无关紧要的批评,原原本本说给爱玛听。爱玛一句话就驳得他低头认错,打法他去看病人。
朴素的婆媳矛盾以及男人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