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17

                            一

    2018年的第一场冰雪如期而至,1月26日凌晨透骨的寒彻凝结了深黑的夜,夜的眼滚落晶莹的泪珠,眼睫挂着冰棱,静待深睡的人醒来,大地已是一片冰莹,银色繁复。

      已是凌晨一点,寒冷驱赶睡意,让人特别清醒,已铺了两层的棉被突然变得纸片一样薄凉,睡在上面像贴着冰面,让人无法入睡。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脑门冷嗖嗖的,找一件旧衣服包住,盖的被子已然不薄了,且在六月天也晒过太阳,上面还加了三床薄棉被,却依然有布衿多年冷似铁的感觉,只好将棉被折叠起来,做成个卷席筒的样子,才找回温暖的感觉,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第二天起床,眼前的小城已被冰雪覆盖,极目远眺,目之所及,无论山上、树上,还是屋顶上、公路上、车顶上,一片冰雪苍茫,耀人眼目。已经几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眼睛为之一亮,心头为之一震,难怪昨晚那么冷,打开窗户,一阵清冷的雪风扑面而来,似有一缕淡淡的雪香萦绕。屋下坎一株高大繁茂的香樟树举着一头浓密的白发,像一朵巨大的白蘑菇静静肃立,坪场上停着的两排汽车各各顶着厚厚的积雪,像一只只静卧的蜗牛。大大小小的长条的、宽边的、斜面的屋顶皆披了一层厚厚的雪被,显得宁静沉稳。远处高山上,黛绿的树林撑起一片皑皑白雪,空濛,凝碧,莹沏。打开水龙灯,发出叱的一声响,就无声无息,竟然停水了,想是水管凝冻了。早饭是办不成了,无耐,只得上街吃米粉了。

      我家住在小城半坡上,且在风口处,今年下的全是雪粒儿,晶莹的雪粒层层堆积,在阶梯石级上形成厚厚一层镜面,人踩在上面需扶着石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挪步,走完三十几级台阶来到公路上,也不能随意移步,路面溜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路上行山皆小心移步,平时快速行驶的出租车也缓慢行驶。有从牛角山或田麻寨等高山进城来的汽车,皆装了防滑链,车顶上顶着雪,车前挡挂着冰凌,咔啦咔啦行驶在大街上,有点怪异,有点滑稽,沧桑疲惫。在汽车碾压下,在路面上留下两道雪水相融的深深车辙。行人小心地移着步,皆裹紧大衣,晃若置身北国,也是南方难得一见的景象。

      细如粉尘的冰粒儿还在时紧时慢地下着,不打雨伞的行人头上、肩上不一会儿就披了一层白粉末儿,有一种风雪归人的意味。有勤劳的菜农用挑篮把壮硕的白萝卜、红萝卜、碧翠的青菜、肥胖的青叶的大白菜陈列在街边,一会儿,便覆了一层白色的细雪粒儿,颜色更其鲜艳明白,将手袖在棉衣里,瑟缩着,等待顾主来买。环卫工人一下一下清扫着冰雪的街道,冰层厚的,得用铲子铲,红的黄的马甲在雪地里特别醒目。

      吃完热气腾腾香辣可口的米粉,一阵紧似一阵的冰雪还在纷纷扬扬飘洒着,遥望山上,苍茫空阔,一切似乎在朦朦胧胧地长高。想起水厂说,水管冰冻得等太阳出来自然化了,水就会通了。查看天气预报,说过了两三天,气温会缓慢回升。现在,用水成了问题,得去小河背水了。

                          二

      我所在的南方小城,人们有背取山泉水的习惯。小城地处武陵山地,深沟险壑,林苞松茂,溪流纵横,四到八处有建有山泉水亭子,可直饮,且一例甘醇清冽。其间,以小河水最为有名。深山潜流,量大质优,天然的矿泉水,是小城人们取水的首选。平日里,车水马龙,挑的,背的,提的,瓶瓶罐罐,桶桶壶壶,老的少的,白天黑夜,人流不绝,一为休闲,二为饮用,为小城一道独特的风景,年年如斯。

      不曾想,2008年1月那场百年不遇的冰雪灾害突袭了南方。我们这个小城也不例外。南方初雪带来的欣喜,不多时,便演变成一场矿日持久的灾难。道路阻断,水管冰冻爆裂,平日里背水饮用变成了生活必需。

      每天下班后,我就背上背篓,背着一个能装二十来斤的塑料桶,去到小河背水。我家住在小城半坡上,下街即是一道徒坡,道路结冰,需十分小心。我将运动鞋套上烂袜子,拄着拐杖,扶着石墙,一步一挨下到公路上。街面十分溜滑,不时有行人跌倒。小孩用竹片做了滑板,欢叫着从斜坡溜下,哪怕跌个人仰马翻,依然笑声不断。来小河背水的人很多,大家排着队,耐心地等待着。小河取水点建了凉亭,晴遮阳,阴蔽雨,修建的两个龙头石嘴流出指头粗的水流,日夜不息,雨天稍大,晴天恒定,一桶水不一会儿就接满了。背着水,行走得十分小心了,一会儿就直冒热汗。背水不易,自然用水得节约了,洗菜的水得用来冲厕所。

      江南水系丰沛,溪流纵横,泉眼汩汩。然为冰冻所阻,可望不可及。小城四周皆建有井亭,此时,为小城人带来了温热的井水,南泉、北泉建在公路边,水流量大,可洗衣洗菜,整日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成为冰冻时期小城人的福地。想起小时候冰雪天气里家乡挑水的艰难了。我家住在武陵山地一个高高的斜坡上,需到山湾井里挑水,祖祖辈辈不知多少年了,直到这两年,在驻村扶贫队的帮助下,山长水远的从几十里引来山泉自来水,村民才结束了挑水的日子。挑水在平常日子里还好,石阶一级级铺到水井,踏在石阶上,扁担悠悠,水桶悠悠,不满不溢。隔壁有宏叔叔牛高马大,村人称为解放牌汽车,挑水不用扁担,两手提七八十斤水,不费吹灰之力。遇到冰雪天气,就得用稻草绑了解放鞋,还得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踏稳了,否则就会人仰马翻,桶破水泄。最辛苦的劳动还是上山打牛草了。那时,家里种了十来亩稻田,养了三头牛,过冬的干稻草不够牛吃的,就得上山打牛草了。天寒地冻,经霜的芭茅宽大的叶子还是顽韧的黄绿着,牛吃腻了干稻草,对脆甜多汁的芭茅叶情有独衷。吃过早饭,母亲穿了解放胶鞋,用草绳紧紧地绑起来,早早地去牛颈界上打牛草,还在生产队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们会结伴去打牛草,一路欢声笑语。隔壁有宏婶娘小模小样,清秀灵透,人小话多,爱戴红头巾,在雪白的原野衬托下,在一群姑娘嫂子婶婶中分外抢眼。现在,分散了,打牛草的人不多了。牛颈界上,白雪茫茫,平日里青草遍野,芭茅丛密,是放牧的好地方。母亲需用镰刀打掉覆在芭茅叶上的积雪,悉悉索索打下一层积雪,弯腰的叶片崭露出来,从叶根部割下,盈握一手时,在叶片尖打一个结,就算割得一个草棒。空茫的雪野上,不见鸟痕,不见兽踪,阒寂无声。只有母亲一人挥舞着镰刀,草叶上的积雪簌簌飘落,芭茅草飒飒倒伏,炫白的雪,母亲头上黑色的丝帕,雪光下黑白分明交相挥映,仿佛大地上孤独的舞者,演凑着无声的交响。将一手手草棒从割口处交错对接,再用棕绳牢牢绑缚,一捆牛草搭在背笼上,拄着拐杖,母亲踏着雪痕,如雪天一只离群觅食的寒鸟,一步一个脚印,从雪天清亮的早晨出发,直到薄朦的黄昏,一路艰辛地回到家,只为牛们甘甜的反刍,亦或我们滋润的日子。

      当然,雪对南方的人们来说,就如相知相交已久的老朋友,相见总是欢愉的。那是暌违重逢的欣喜,那是难能可贵的邀约,那是丰收开心的舞台。除了堆雪人,打雪仗,溜冰滑雪外,乡下还多了一份狩猎的乐趣。祭过梅山神后,猎狗在前面汪汪汪汪叫着撒欢,人们精神抖擞,有说有笑奔赴大山赶黄麂、围野猪。小时候,我曾随大人们去狩猎,山高林密,冰天雪地,满山是猎狗兴奋地吠声,我们曾亲眼看见一只黄麂从对面山上平旷的野地里,轻捷地一纵一跳,划出一道美丽的金黄的弧线,穿过雪野,消失在雪原密林深处。每有收获猎物时,人们会在进村时,朝天鸣枪,庆贺收获,凡参加狩猎者,每人均有一份,大家过节似地围着猎物欣赏,在村里旷敞的坪场上,按撵肉人的多少,将猎物瓜分成若干份一排排陈列在坪场上依次获取,猎物的头自然归开枪放倒的人,撵山有功的猎狗也能享有一份猎物脚爪。这是在寒冬腊月里,在缺衣少食、娱乐活动贫乏的岁月里,乡村人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向山水娱乐的盛会,现在,山林日渐丰稔,山上野物纵情滋长,青壮劳力候鸟南飞,这样的集会只是上点年纪人的美好回忆了。

                        三

        雪白。烟青。红火。

      这是在大坳山,在大坳山茫茫的雪野里,在冰雪厚重的山舞银蛇的武陵山地,每当冰雪飘临,总会准时出现的一幅图景,年复一年,经年不易。

      一柱蓬勃的青烟在白雪覆盖的大坳山腰袅袅娜娜升腾盘桓,濡染勾划着雪白的世界,清晰明丽飘逸,宛如一条粗大的丝巾绾结在大山绵延的臂膀上,由青转淡,融入灰白的天际。高耸厚实的大坳山披着厚厚的雪被静默无声,茂密的枞树林下,挨挨挤挤生长着层层叠叠的各色杂木,各式各样的树木顶着或大或小的雪帽,紧紧地拥裹着大山的怀抱。一孔窑洞隆起灰白的圆顶,张开大嘴,吐着火红的舌头,仿佛大山的一只熬红的天眼。

      这是多年前,父亲在大坳山烧木炭的画面。“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为了我们几姊妹的学费,每到雪天,做不了其他农活时,父亲总会来到大坳山烧木炭卖钱。那时候,山林葱茂,还没有封山育林,还可以把木炭背到乡场上去卖,有学校或政府的人来收购,能卖钱。寒假里,我随父亲来到大坳山烧炭。

      大坳山山高林森,麻栗树,青杠树、土桨树遍布丛生,这些杂木质地坚硬,结构紧致,是烧炭的上好木材,烧出的炭坚硬如铁,火紧,耐烧。我们先把这些杂木砍下来,再砍成一段段大致一样长度的木棒,放入挖好的窑洞里,再盖上黄土,用削好的木片奋力夯筑,用木棒留出烟洞,留出侧门,洞下挖出火坑,抽出木棒,封闭侧门,从火坑烧火,将窑洞木材蒸干水汽,木材自燃,就不用再烧火坑了。根据窑洞容量的大小,烧窑的时间有不同。多者一天,少则半天。窑洞木材燃起来后,就不再烧窑了,任其自燃,人可以歇憩一下。这时候,茫茫雪野里,一柱青烟挥舞天地,少则一日,多则几日。火坑处像雪天一只火红的眼,不分白天黑夜地闪烁,分明醒目。当青烟由浓转淡,就得把火坑和烟洞封闭,待窑洞冷却几日后,就挖开侧门,取出木炭。父亲性子急,炭窑尚未凉透,即开门取炭。此时,窑洞内温度尚高,得敞开一会儿,火坑口的木炭有点燃得过了,呈灰白色,其他的木炭乌黑,敲击有钢铁脆声。窑洞有近一人高,父亲从洞内向外递,我在外接,一根根温热的木炭从窑洞内传出,父亲的手由于布满老茧,似乎不怕烫。父亲的脸上、手上,涂满黑色的炭灰,头发、胡须,白的,黑的,灰的,看着有点滑稽。这样烧好了一窑,又把木材放进去,又可以烧窑,一个雪天,可反复利用两三次。窑洞夯筑得很严实,又远在深山中,没有人畜破坏,把洞门封好,洞顶覆上草,第二年雪天,又可以再次利用,减少了筑窑的工夫。只是得用稀泥封住皲裂的缝隙。

      岁月无声无息悄然流逝,政府封山育林的推行,我们不能再烧木炭了,大坳山用层层叠叠繁复的绿垛覆盖了窑洞留下的创口。但那一柱茫茫雪野的孤烟却长久地跟随冰雪永留记忆的心壁,每年的冰雪烧炭,犹如冰天雪地的一盆炭火,熊熊地温暖了童年,纾解了家庭困窘,让我感念至今。

                      四

        于北方人而言,看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日常表象,早已视觉疲劳,了无新意,这与南方人惯看小桥流水,绿水青山一样,再无惊心动魄的美感盘桓心间,只是共同的对北方冰雪与南方绿树的思念和期盼在南北两地亘古不易的流转着,历久弥新。

      入冬以来,随着寒流一日日向南方奔袭,南方人便翘首盼望北方的使者早日君临。我以为,纯洁无暇的北方使者擎着六角雪花溜着雪橇从遥远的北方一路飘飘洒洒而来,这一来,或在初冬,或在深冬,或竟在立春。2016年那个春季,冰雪在深冬留下的足印刚刚被南方的大地收藏,仿佛意犹未尽,竟然在春暖花开时节再次造访,演绎春花与雪花共舞的奇景异象,令人叹为观止,让人悲欣交集。

      梅花傲雪,桃花今日浴雪。粉红的桃花灼灼夭夭,在银白的雪花拥裹下绝世般妖娆,红的分外夺目,白的分外耀眼。注目这样一枝闪亮的桃花,仿佛看见三生三世的薄凉,爱的执着考验,冰与火的淬炼,何其珍贵,可遇不可求的枝头绽放。而炫白的李花和犁花在遭遇洁白而冰冷的洗礼之后,显得更加凄清孤零,只有一片片细碎的绿叶还在顽韧的点缀朵朵戴雪绽放的白花,感召生命的律动。最为怜动的却是那一片片茶园,茶山,茶垛,茶农们正点点粒粒采摘着刚冒出的带着层层细绒的尖尖茶芽,制作价格不菲的明前茶,名叫古丈毛尖的新茶是我们这个深藏在武陵深山小县的茶农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眼下,一场春雪,迟滞了茶芽生长的脚步,炒制新茶不得不停止,而茶叶是早三天是个宝,晚三天是根草的。层层叠叠碧绿翠亮翻滚的茶园顶着厚厚的雪被,万万千千茶芽如针如刺如枪如戟突破雪层,鲜亮明丽挺立在漫漶的雪层之上,让人心徒地生疼,就如茶农们在清理茶园的芜杂时,一不小心被荆棘刺中一样,鲜血绽放,无限哀伤。因为湿滑不能采摘,更无法炒制,等到雪霁消融,茶芽就开枝散叶了,得等新的毛尖长出,自然损失了一季好茶。倒是那些摄客们长枪短炮肆意扫射着新雪新芽交织的画面,如痴如醉,留下一幅幅唯美而哀恸图画,一个哀伤的记忆。

      在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季节里,雪花偷偷地做了一回不速之客,除了带给人欣喜之外,也延宕了春天的脚步,延缓了农事的脚步,那只辛勤的报春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春天的雪地里,鸟雀啁啾变得稀稀落落,蜇动万物的小虫重又潜入洞穴,小孩子们又穿上棉衣,在雪地里又疯狂了一回。准备套上牛背的犁铧又蜷缩在墙角,等待春暖雪融,走向田野。

                      五

      经年寄身四季分明的南方,我对雪花飘舞的冬季越来越怀想,对童年的美好记忆也多与冰雪相关,不唯饥寒,莹洁如玉的雪花时常飘进梦乡。因为,现在我们遭遇了越来越多的无雪的暖冬,雪花总是缺席南方的冬季。小时候,雪花总在冬季如约而至。现在就连四季也变得不再分明,四季轮回不再明显,季节之间没有明显过渡,季节之间直来直去,前一日还是风和日丽的春日,女人换上裙装,男人穿上短袖,第二日,气温徒降十几度,又得换上薄冬装,让人措手不及。越冬的野菊花在冬季曾经繁盛地开满我上班必经公路上坎,忽一日,已是春季,还见那一片野菊花星星点点黄灿灿地开着,惊疑它们从冬季走到了春季。

      我蜇居南方小城,我时常遥想北方的冰雪。茫茫原野,原驰腊象,一片童话般洁净秀莹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冰洁纯粹。寒冷让人清醒,对冰雪的记忆总是那么刻骨铭心。我想,许多深邃的哲思妙想便来自清冷的冬日,来自清寒的夜晚,因为,春季让人兴奋,夏日让人狂躁,秋季令人枯索,只有冬日让人如平静的湖水,深水静流。“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冀盼,“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的豪迈,“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闲适,“南邻更可念,布破冬未赎”的哀凄,都在冰寒的冬夜丝丝流泄。

      我知道,当一股寒流从遥远的北方姗姗而来,冰雪便会如约而至。赴一场冰雪之约,我在南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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