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的诱惑啊!
对于一个从北方来的从小仅吃到少数好吃的又喜欢吃的人来说,那是无法抵挡。
不可能有人天天给你烧那么多好吃的。
夫人不能下厨,还能怎么办?自己动手呗!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其实男人可以下厨的,男人可以烧菜的!
我所认为的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多了,然而都是对的吗?我开始反思。
一个很笨的人,反思速度也很慢。我要用大约二十年的时间来修正前二十多年建立的观念。
要么说在所有人际关系中最考验人的是婚姻。两个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两个先前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变成关系最亲密的人。长相厮守,那得多考验验人的耐受力,得多考验人的领悟力,得多考验人的学习能力。
婚姻,有人说是恋爱的坟墓;我却要说,婚姻,是恋爱的开始!
你爱她,就要有为她学习,改变的觉悟!
一天,夫人说:“我要吃土豆丝。炒土豆丝。”
我也喜欢吃土豆丝。
我和夫人说过,东坡好好吃。她笑笑说,这是大菜。不能天天吃;而且烧东坡有讲究,一块大肉烧不出酒席上的味道。得很多东坡一起烧,很长时间,才有味道。过程倒不复杂,只是家伙准备,材料准备有些劳神。
这不是平常菜,不能天天吃。就像你在街上碰到姚明,你跟姚明说,咱俩打场篮球。姚明再谦逊,也不会给你表演的。场合不对!
学烧菜,先学那些家常菜,家常菜做好了,你的水平就有了。
今天,我想吃土豆丝。
清洗土豆,削皮。我以为这不是事儿。
以前我吃苹果时是不削皮的,洗洗就吃。土豆不削皮,不能吃!
我是个很笨的人。
拿刀,哪怕一把竹刀就院子里假装大侠劈来劈去是可以的。一把小刀一个土豆,削皮,一片一片,深了,肉切下来了,浅了,隐隐约约皮还在。就不能削得均匀一些吗?难啊!真的难!臣妾做不到啊!
几个土豆,削皮削出满头大汗。
切丝。得多细啊!
师傅,怎么切?
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一刀,一刀,先切成片儿,这个行!一片一片儿码在一起,切丝!
还要怎样?
土豆丝水里浸一浸,等会儿再炒。
好的。
约莫差不多。什么是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差不多就是差不多。
洗锅,控水,烧一会儿,锅干。土豆不多,油要少放。火不要太大,中火就行。
油在锅里慢慢泛起涟漪,有油气升起。
土豆丝下锅。油温刚好,我开始唱歌儿,一切顺利。
哎呀!葱忘记放了,我记得老家炒什么菜都要放葱的,放葱,香!
忘了,怎么办,先这样吧!
接着炒,放盐,我记得要放鲜酱油,对的,没错!
有颜色!颜色还好!
还放什么?老家的土豆丝叫醋溜土豆丝。对!还要放醋!
厨房里弥漫香醋的味道,真好闻啊!
加点水,土豆紧张,蜷在一起,糊起来了。尝尝,我觉得还可以。
应该可以了吧,再烧就没魂了。
出锅!
喊夫人吃饭。
看着我的土豆丝,夫人的不满意是明显的。哪里不对?
“土豆丝,粗的是薯条,细的是粉丝,粗细不均匀,菜味不均匀,肯定不好吃,尝都不用尝。”
真是啊!粗的,真是薯条,是一根根棍子!我以为熟了,其实真的未必。
“还有,我不想吃醋,闻见醋味不舒服。”我以为的好吃,夫人不喜欢。我怎么就这么大意呢?其实不是大意,是我只根据自己的喜好做事而已。
怎么办?不着急,还不是很饿,再炒一盘呗!
我这个人有个优点,百折不挠。才折一次,算什么!
卷起袖子,再来。
刚才没有放葱,想起来了。我得去院子里拔点葱。
你去干什么,夫人问我。
拔葱。
拔葱干什么?
炒土豆!
我不吃葱!
哎呀!差点又又弄拧了!
自以为是啊!你说这人自以为是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重新作业,切片,这次知道要切的薄厚均匀。
切丝,要手指摁住,切慢点儿,不是切多么细,而是要一样细,一样粗。
真难!没有练过刀工,切一样粗细,真的难!
我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还是要仔细啊!
那么多年,我是一个多么粗心的人啊!
出锅,交作业。夫人拿起筷子,尝一口。
很好嘛,就是这个味儿!
天籁!
另一盘儿醋溜土豆棍,土豆丝,我尝着也不是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