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秘密》‖我爱你

一看到这个题目就想到了小时候看的那部电影,岁月不饶人。渐渐的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心事,有了自己专属的秘密。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爱你

我生长在湖南省的某一个小县城,家里不知从哪一辈开始就是以务农为生。记得小时候上学学校经常要填写一些家庭情况调查表,当问及父母职业这一栏时,父亲的答案总是农民,以务农为生。渐渐懂得了家里的就业情况是如何。父亲是小学学历,他总说他小时候喜欢贪玩,不爱读书,每次上课都坐在班上的最后一排玩扑克牌。晚上就偷偷的跑去村长家看电视,那时候是70年代后期,电视还没有普及,全村只有村长家一台黑白电视,爷爷奶奶晚上都会去村长家看电视,而把小孩子关在家里早早学习和睡觉。由于贪玩不上进没考上初中,复读了一年小学,边早早的背起行囊外出打工。15岁的他跟着一群陌生人为了生计去了遥远的新疆,进了厂。就这样熬了半年,老板破产跑路,没有工资发放。父亲没有路费回不来家,想尽办法给家里打电话求助,奶奶给父亲寄去了路费,对他说下次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干吧。和他们一样打渔挣钱好了。

就这样拿着奶奶给的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从此就没有去过外地。在家以种田为生种田收入低,时间久,家里人多养不活。大家都纷纷想其他办法去谋生计。村后面有一条涟水河,河流径直流入湘江,最后汇入大海。每到春季雨水多的时候经常看到许多大鱼小鱼在冒泡泡。不知是谁提议说要不做一条小船打渔吧。不仅可以挣到钱,而且就在家后面 每天都可以在家陪孩子。

就这样为了养家糊口的生活,父亲和他的其他兄弟每人做了一条小船,由于那时候家里穷,连做船,买网,买捕鱼工具以及一些必备的灯具等都是借钱开始的。父亲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挣到钱,不然是不会放弃的。于是自己摸索着,观察什么时候鱼多,什么该撒网,什么时候该收网。什么时期的鱼不能捕,因为它们在怀孕期。那时候的他还不懂可持续发展,却正在做着生态发展。(那时候国家的禁渔政策还没出来,捕鱼是允许的)每天晚上早早的在家吃完晚饭,带好水杯和雨衣雨裤上船,然后在船上睡到半夜12点左右开始去收网,带着自己的头罩灯,一扎一扎的收着网,一网下来大鱼小虾好多好多,一股脑都倒进渔仓。心里很高兴,一来家里以后不会愁鱼吃了,也有钱挣了。一个晚上大概捕三到四个小时,凌晨回来,然后叫上母亲去把鱼分类,然后去集市上出售。但是集市上买鱼的人群毕竟有限,而我们鱼多,这就严重导致了滞销。父亲觉得不是办法,于是进县城里推销自己的鱼,后来遇到了鱼贩子,鱼贩子就是专门从一些渔民那里低价收鱼,然后进行长途运输去外地,中间赚取差价。两人谈好价格,做了交易,鱼贩子每天都会来村里收鱼,一来我们村的鱼好,二来双方都有钱挣。父亲尝到了捕鱼的甜头,愈发坚定了捕鱼为生的念头。村里人在父亲的带领下也纷纷加入了捕鱼的行列,家里不仅把欠债还了还有一笔额外的收入,作为我的读书基金。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父亲能让我坚持读书着实不易。

但捕鱼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大自然仿佛知道你剥夺了它的财富,它也会反击你。于是狂风暴雨就来了,在春季的一个晚上,我还在楼上睡觉,仿佛听到母亲的打电话的声音。我穿好衣服爬下船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对我说:今晚河流涨水,发大水,父亲的船翻了。

我一听没站住脚,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母亲哭着对我说:外面下大雨,父亲在收网时收不住,发大水,船翻了。幸亏父亲懂水性,游到了岸边赤脚走了十多里路找到一户人家打电话给外婆家(没有记住母亲电话),告诉这个事,让母亲找人去接他回来。

我们俩哭着抱在一团,姑父过来了说:人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去接他回来。你们先上床等着,外面凉(那时是凌晨两点钟)。于是我陪着母亲在床上等着父亲的归来。那时候的我已经渐渐懂事了。于是问母亲,这个捕鱼这么危险,父亲不怕吗?你不怕吗?母亲对我说,当然怕,我经常晚上睡不着觉,生怕你父亲出事回不来,不然我们怎么活下去,上有老下有小的。但是不做这个区哪里挣钱呢,拿什么养活我们一家子人呢。

我默默地听着没说话,那时候的我很想对母亲说,以后我来养你们吧,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承诺当你还没有能力实现的时候请不要轻易说出口,不然会增加许多失望。

几个时辰后父亲回来了,对我们说:今天哪里没有放好,风太大人没站稳,不然不会翻船的。改明再做一条船吧,那条船我知道在哪,改天找些人去拖回来。我看着父亲已被水浸泡着发白脱皮的手指和脚趾,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父亲对我说:你去睡觉吧,改明还要上学呢。我就这样被父亲推搡着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随着年龄的增大,一到刮风下雨我总睡不着,都要打电话回家看是否平安无事才能入睡。

在后来有了弟弟,在后来河流的鱼少了,国家捕鱼政策下来了,家里主要收入也没了。那时国家政策鼓励工业发展,各乡镇城市兴起了挖沙。石子沙子价格越来越高,工人短缺,要求要熟悉水性和河域。于是父亲应征成为了一名挖沙工人,同样的地点,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收入不高,刚刚好满足农村一家人的吃喝。

父亲总是对我说让我好好读书,念过书的人不会像他那样被老板欺骗,不会吃亏,女孩子多读点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后工作轻松些,不用担心家里的钱,读书的钱会有的。可是身为女儿的我读书不争气,读了一个专科,但父亲仍然很开心,说专科也是大学,没关系,每个好学校都有渣子,每个差学校都有学霸。只要你想读,你就好好读,我也有个大学生女儿嘛。

看着父亲脸上洋溢的笑容,我就这样上了大学,在学校,我获得了优秀团干,校级三好学生标兵等荣誉称号,取得了国家励志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父亲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了,他说他以我为自豪。我很开心至少女儿没有让他失望。

前两天和家里打电话视频,母亲说父亲有了高血压,才45岁的人怎么就有了高血压,可能是太过操劳了。最近风湿病也起来了,是因为捕鱼遗留下来的老毛病,湿气重。看着视频中父亲的笑容,脸角的皱纹好像也多了起来,白发也渐渐数不清了。

时光时光,你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啦!你的女儿正在茁壮成长,等着和你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风景。

爱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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