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泪掉的飞快,只一会,被子上半边就湿了一大片,哭的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一阵阵瘙痒,两只手无意识的在脸和脖子上抓挠,肉包硬生生被自己抓到疼醒,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像着了火似的发烫
肉包迷迷瞪瞪的睁开一只眼睛,梦里害怕的情景还没清醒,一只手慌乱地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找出手机就给男人拨了过去,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来,肉包一激灵,彻底清醒了,看了下时间,正是午夜,想到还在和男人吵架,把还没来得及响出第二声的电话赶紧挂断,随便披了件衣服起身,路过镜子离近了一看,结结实实被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脸肿的没一点人样,满是指甲的抓痕,红红的一直延伸到锁骨下,眼睛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肿上加肿,放在脸中间没有一点眼睛的样子,反而更像是拿小刀在脸上拉了两个口子,里面透出一丝丝红血丝,看的肉包有些害怕
下午,肉包磨磨蹭蹭的往小店方向走去,见到男人的一瞬间就憋不住了,男人撩起肉包的头发看了看,表情有些凝重,手中的饭扒拉了两下,扔下筷子,叫肉包藏在小货车的大肚子里,飞快跑出校园
七拐八拐,停在一家小诊所门前,老大夫正打着盹儿,被两人惊醒,诊所出来,手里多了好些药片,肉包苦哈哈的皱着眉头
“吓死我了!”男人发出一声小奶音儿来
两人没有原路返回,男人带着肉包又是七拐八拐,在一片矮房子前停下,房子背靠着山,山下却像是干枯的河床,顺着小石子路往大山的裂缝中走进去,那山像张着大口的怪物,等着猎物进来,肉包小心翼翼跟在男人身后
走着,路中间的石子出现一股细细的水流,只有巴掌宽的水流,却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二人逆流向上,一层一层地爬着那巨大的怪物,走到一半,爬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坡,肉包惊奇的发现,四月份的天气,这里的地面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山坡一个比一个难爬,开始是小坡,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陡,陡的没处下脚,这个小山头上不知是谁用木头架起一只简陋的木梯,踩上去吱呀吱呀的直叫唤
肉包一路上拍拍这儿,看看那儿,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子
“快过来!洞里有蛇”“小心后面石头!”“下来,我接着你!”男人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妈
走过一片立着刻过字石头的空地“再往上就是最后一个山头了,翻过去就有一个大瀑布!”男人说这话时,小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走到最后一个山头,已经能看到很大的水流了,靠近一点水花就四处飞溅
但是最后一个有些过于陡了,已经快要是直直的九十度,高度也超过了男人的身高不少,找了一圈,四周也没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两人都看了看对方,蹲在山脚的水坑前玩了几只癞蛤蟆,决定还是下次再看那个最大的瀑布!
时间总是不留情面,但人们总想慢慢生活,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肉包找了一个看上去和蔼一点的老太太问了路,回头看着老太太指着的方向,一排排列的参差不齐的客车中间,有一辆灰蒙蒙的,像是打了好多层补丁一样的大巴车,找了个看起来干净点的座位坐下,一路摇摇晃晃的又回到这个没有很熟悉就有了很多回忆的地方
四点钟的尾巴,楼道里密密麻麻的人头挤成黑压压的一片,最前方传过声音来,大娘出来了,肉包跟着人群缓慢的移动着,想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走出门,一股冷风袭来,耳边都是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一抬眼,看见满天一闪一闪的星星,月亮只剩下一少半,稀稀拉拉的,看着有些破败
男人慢慢淡出视野,尽管身处一处,但没有刻意见面的人好像真的不会再见了,早在事情稍微有了一点端倪的时候肉包就知道这是一个错误,但是没关系的,谁都会犯错,明知故犯的错误就不是错误,而是选择
和男人有关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像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天稍暗时候,肉包看着窗外延绵起伏的大山,我们还是没能一起看到最后那个山头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