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是爸爸的跟屁虫。
爸爸下班以后,总是去打理家里的菜园。爸爸点籽,我跟在后面培土。爸爸用工具除草,我就跟着用手拔。爸爸要架秧,我就帮忙递杆子。做完了活,爸爸带我一起摘樱桃,高处的够不到,爸爸甚至还会砍下树枝让我拿着吃。在我看来爸爸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跟着爸爸,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
小时候喜欢的游戏,是让爸爸两手手心朝上放松地搁着,我在爸爸的手指上弹钢琴。没有艺术天分的我其实也并不喜欢弹钢琴,却唯独对这个无聊的玩法乐此不疲。
还有一个几乎称不上游戏,我们叫做“顶闷儿”,就是两个人额头相抵一起用力,看谁先躲开。往往我都是赢得那个,爸爸会认真的和旁边的人说,哇她是真的厉害,我也一直由衷地觉得我超厉害的。
那时候我很喜欢帮爸爸拔白头发,想起来就趴在头上认真翻找,如果能找到一根,拔下来献宝一样给爸爸看,总会收到爸爸的夸奖。后来,我也记不清是哪一年,爸爸说不能再拔白头发了,恐怕要都拔没了啊。
爸爸手指上有一块青绿色的痕迹,小时候我总是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爸爸告诉我,那是手指受伤后,用煤油灯上的某样东西止血,好了之后就留下了颜色。因为从来没见过煤油灯,听不懂爸爸说的那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反反复复问过多少次,只记得每一次爸爸都会给我讲一遍,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爸爸是个喜欢折腾的人, 没事总想换换家里的摆设,但是往往会遭到妈妈的反对。一次妈妈单位组织旅游,上午刚走,下午爸爸就召集我和哥哥开会,说要把家里这样这样改,从前家里有什么决策哪会征求我们的意见呢,头一次掌握这么大的“权利”,我俩被冲昏了头脑,只剩点头。于是砸墙、砌墙、封了旧门、挖了新门……爸爸干脆彻底将房子大变样。妈妈回来了,看着刚刷完还没干的墙面,目瞪口呆。
爸爸工作的时候特别严肃,很多人都很怕他。但是在家里从来不发脾气,他明明比妈妈年纪小,却会喊她“臭孩子”,还会朝妈妈唱“谢谢你~给我的爱”,总是被妈妈笑骂不正经。爸爸退休以后每年都要陪妈妈出去旅行几次,他说其实我都去过了,就是陪你妈妈,妈妈却说其实我都不想去,就是陪你爸爸。
我小的时候,爸爸最喜欢抱着我用胡子扎我,现在他又喜欢抱着我儿子扎他。我有时候觉得他像小孩,需要我关心照顾,有时候又觉得,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姑娘。
尽管我和爸爸可能从未走入过彼此的内心世界,但我们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我永远都知道,他那么爱我,我也那么那么爱他。
Clara 2019.06.14
小时候,他是我的英雄;长大了,他是我的榜样;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是我最爱的人。父亲节写的一篇文章,今天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爸爸,愿他每一天都平安喜乐。
2019.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