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的十七岁,是花开的时节,是大好时光的开始。可以尽情享受人生,肆意放纵岁月。
但是婷的十七岁,是个噩梦的开始。
那天星期一,平车推送来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脸色惨白。几乎无力站立。诊断书上为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主管护士是我, 接收住院,安排床位,测量身高,体重,血压,体温,护理评估。其母亲说,当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婷突然晕倒。为婷抽血的时候,她的母亲还抱怨:“咋还抽血啊?刚才都抽过了,抽了血也不开药。来医院检查了一上午,又让住院,得住几天啊,妮子还要上学呢。”
我看了看她们母女,没有解释什么。 婷和她的母亲并不知晓病情的严重性。而时间,会让他们明白,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安置好一切,完成临时性治疗。已经是下午。医生找婷的母亲谈话。婷婷妈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我只能说是惨白,的确是惨白。并非吾词穷,只是几乎所有受到大的惊吓或是大的打击,抑或是面对巨绝症诊断的那些病人或者家属,脸上都几乎没有表情。只是惨白。像是身体一下子被掏空,没有血液,没有水分。只剩那可怕的惨白。
我知道,他们这个家庭的噩梦开始了。
输血,化疗,婷出现了高热不退的现象,输血小板,血浆,持续治疗。
日子像流水一样冲刷着时间。
病区的人们浑浑噩噩,挨过一天少一天。婷已经在科室住了一个月。这期间,她已经从网上完全了解了自己的病情。对于知晓自己病情的病人。我们倒是很乐意和病人进行病情方面的沟通。以开导病人,鼓励其积极面对。只是,婷是一个花季少女啊!她的头发已经开始大把大把的掉落。身体因为发烧一直不适。 不思茶饭。夜间难以入睡。所以她说话很少很少。她的病情又要求她必须绝对卧床。每天她就只呆在床上,不看电视,也不看书。盯着天花板发呆。护士进去和她说话,她只答应一声,并不交流。帮她打开电视,她会极力要求关掉。我们看着,只能心疼。甚至开了很多次特别会议,商量如何对这位十七岁的少女进行特别护理,包括心理护理。在护理范畴内,心理护理也被列为重点。原因只有一个,怕她轻生。
我们都亲切的叫她婷婷,并不喊她的全名。她的母亲看起来却是乐观的,总是笑呵呵。我们也习惯的称她为婷婷妈。但听别的护士说深夜遇见婷婷妈在厕所内偷偷哭泣……
(不好意思 写不下去了。心里难受。婷婷是我心里的痛,每次想到这个女孩心里都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