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已放亮,外面的鸟鸣声开始渐渐喧闹起来。
麻雀嗓门大,叽叽喳喳的在屋檐下、树枝上商讨着新一天的活动计划。喜鹊叫声有些刺耳,呼朋引伴的,打个招呼就飞去了。布谷鸟的叫声远远的,显得悠远而空灵。
“布谷~ 布谷~”
每当听见布谷鸟的叫声,就想起小时候热火朝天的麦收情景。烈日当空,麦子由绿变黄又转白,在热热的风里摇晃着。麦穗沉甸甸的再也跳不起轻盈的舞蹈。新收拾的打麦场搭起了窝棚,准备歇暑看场用。种麦多的人家要在麦场里度过个把月辛苦劳作的时光。
麦收季学校已经放了假,俗话说“抢秋夺麦”,收麦要大人孩子全家齐上阵的。割麦时小孩的职责是往田陇上铺草绳。大人把麦割下用草绳捆起装车,再运到麦场暴晒碾压脱粒。天气炎热,过程辛苦劳累,但是收获的喜悦完全抵消了辛劳,麦收是农民天大的事,马虎不得。
后来割麦用上了收割机,拖拉机“突突”响着,一会儿就整整齐齐的割完一大片,人们只需把麦子装车拉回麦场脱粒就行了,麦场也设在了自家地头,省了不少事。再后来有了大型收割机,麦子在田里就成了麦粒,秸秆还田,谁家割麦用袋子装回来即可。近些年麦子割完直接拉去粮站卖掉了,拿回家的只有钞票,连晾晒储存也省了。
如今,布谷鸟的叫声依旧,麦田还是那片麦田。当年用镰刀割麦的父辈已经老了,铺草绳的顽童也人到中年。如今的种田人已大多没吃过自家种的麦子了,直接拿钞票去买馒头,省事的很。劳作的辛苦没有了,收获的喜悦当然也淡了。
“布谷―― 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