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 杜牧·赤壁
李武是个铁匠,十三岁学完了蒙学跟着他爹开始学打铁,平日里在小镇上打个菜单锄头和斧子之类的谋个生计,叮呤咣啷地也打了近十年了。
这天,屠户王敢喊他一起去意满楼喝酒,他辞不过,便去了,点了半斤上好的新酿酒,就上牛肉和炒饼丝,甭提有多香了。酒过三巡,人至微醺,看着天色也不早,怕家里婆娘唠叨,就撇下了酒钱,三步一晃地挪回家。
李武家在河下游边上,平日淬铁打水也方便,踉跄着回到家中,看见媳妇儿正在缝补衣物,他掏出刚刚路过花摊子买的一串茉莉花,说:“媳妇儿,你看,给你买的。”李赵氏转过头来,看他一身酒气刚想开口说他,有看到他掏出这串茉莉花,气倒是消了大半:“你啊,不能喝少喝点,喝成这样明日又要头疼。”
“嘿嘿,知…知道了,媳妇儿,我先去躺会啊。”李武傻笑,摇晃着往里屋走。
“李铁匠李铁匠,我今天得了一好东西你给看看是啥!”门外传来渔夫陈的声音,言语之中尽是高兴。
“陈哥,小声点,李武喝了酒刚睡下。”李赵氏出门来,“找我家的是有什么事?”
“嗨,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下网捞了个箭簇,看着像是个老东西,李武不是喜欢摆弄这些么,就想着给他送来,既然他睡了,那等他醒了你再给他。”渔夫陈把一个用纸包好的沉甸甸的东西交给李赵氏便走了。
李武脑袋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打仗,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船上,将军说船太晃不好操练,就让大家把船用铁锁首尾相连,这样果然稳固多了。他莫名地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却说不上来为什么,日日操练点兵,时间过得飞快,战事也如即将离弦之箭,一触即发。
“不好啦!着火啦!”听的值班的兄弟们喊着,李武转头望去,一片火海,红透了天水,他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他的褐色床帷,心想:原来是梦啊…
“你醒啦,下午陈哥送来一包东西说是给你的。”李赵氏拿来那个小包,递给李武。
李武拆开纸包一看,原来是一枚铜绿色的尚带泥沙的箭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起身喝了口水,去河边打了桶水来,将它刷洗干净,还有锈迹,他拿起锉子慢慢锉掉,直到磨了好几遍,才露出箭簇本来的颜色。
月上中天,月光倾泻在地,李赵氏在里屋喊他快去吃饭,他手里握着这枚箭簇,裹紧了身上的单衣,往家走去,东风不进屋,冷的放牛娃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