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是个有故事的地方。都这样说,就意味着并非空巢来风,也意味着“故事”一词意味深长。
大理如何能没有故事呢?公元779—902年,南诏在这里的羊苴咩定都,立国前后共163年,此后经历三个短命小王朝,到了公元937年,段思平(史书上说他是白族人,“百度百科”则说他自称汉人后裔)攻占此地,也在这里定都,建立大理国,历经22代共316年后,于公元1253年为忽必烈所灭。其间的公元1117年,北宋正式册封段和誉(即段正严,也就是金庸笔下《天龙八部》里的段誉)为“大理国王”,其实那时候大理已经是权臣高升泰篡权之后的大理国,那么段和誉的39年治理是如何完成的,这显然不是靠金庸小说中渲染的“凌波微步”“北冥神功”以及“六脉神剑”达到的,更不是有个“神仙姐姐”就可以帮上他的。这样一位有为国王,为何也在公元1147年禅位为僧,而大理国22位国王中先后共有10位禅位为僧,这又是为什么?说实在的,历史书上我找不到这方面的答案,他们只是把大理和回纥、吐蕃并列作为地方政权用专节叙述(《简明中国历史读本》),或者绘声绘色地描写忽必烈亲率大军攻打大理,面对金沙江滔滔江水煞费苦心的情形,当然最终他们借助于羊皮或牛皮做成的气囊和筏子,突破天险取得了胜利。(李伯钦等编著《中国通史》卷六)。而这些,显然无法让我有太多收益,于是我期望能在大理的畅游中有所启发……
7月12日傍晚,夕阳给大理古城染上了玫瑰红,看看离吃晚饭还有一会光景,我们便赶往“大理三塔”。大理三塔其实是“崇圣寺三塔”,是中国著名的佛塔,可以代表大理的形象。来到塔下,便意味着到了大理。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售票员抱歉地摇着头告诉我们此刻已经不能售票,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遥望拍照,不可靠近瞻仰,心中不免有几分扫兴。但当我们取出相机,准备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时,心情忽然舒展起来,三塔黄色的塔身巍然耸立,互相照应,共同托举起大理蓝幽幽的天空,背后有苍山应乐峰相映衬,那苍青色的屏障深沉凝重,那青色浓得好像要从山上流下来。这真是绝妙的境界啊!可惜,我无法拍出这样的效果,但是心到的地方,镜头到不了又何妨呢?
7月13号上午,在摩肩接踵的古城里又走了一遭。仔细端详了白族人的扎染,品尝了同伴买来的微辣的云南米线,尤其是听了白族讲解员以自己为模特,讲解大理“风花雪月”的故事。白族女子的帽子,垂下的穗子是下关的风;艳丽的花饰(茶花、杜鹃或者牡丹)是上关的花,帽顶的洁白是苍山雪,弯弯的造型是洱海月。他们还形成一个对联: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横批是“风花雪月”。当然了,白族女子自身的故事也隐藏在这片风花雪月中。如果垂下的穗子较短,那便是名花有主,早已婚嫁了;如果穗子较长,那便象征长发及腰,正是待嫁的年华。这样的生活是不是真有那么一点点浪漫,觉得会软化人的进取心的。我忽然想到段和誉做国王的39年,是不是与权臣与自己与生活也有某种自得其乐的妥协呢!
大理著名的蝴蝶泉和三月街景点都没能前往。前者可能既看不到蝴蝶花开,也看不到蝴蝶飞来,去了应该有泉水,也会有失望。后者最好的时候是三月,那应该是白族人盛大的节日,据说持续会7、8天之久,现在正是曲终人散之际,导游也不会给我们去看空荡荡的街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项目是花语牧场和骑行洱海。
这是两段怡人的时光!花语牧场那些花,并非很名贵的花,有的就是鸡冠花,但是很纯。红的是天上抖落的朝霞,黄的是仙女的绸子,青紫色的是白族姑娘的扎染吧!在这里我帮同伴拍了不少个人觉得神韵气质俱佳的照片,自己则因为抱着乖巧的羊驼留影而招致各种羡慕嫉妒恨。最通常的是表扬羊驼像个乖宝宝,也有关心我到大理胖了(我的科学解释是胖+肠胃肿胀,照应昨天的水漫皮鞋),有的则危言耸听的要求羊驼心理阴暗的面积。吓死个人!还有同行幽幽的问我,羊驼朝你吐口水了没有?我问,为什么要吐口水呢?答曰,讨厌之则吐之。天啊,我有那么讨厌吗?我要告诉各位,羊驼乖着呢,它不仅不吐口水,还把它的小脑袋贴近我拍照呢!开个玩笑,大家开心,何况我在大理。我忽然觉得又明白段和誉和他的大理国故事多了一些。
洱海边骑行的乐趣也许只有亲历的人能够完全体味。你想,对面是你常常在传说中听闻到的美得不能再美的苍山,与你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对着。身边是一道神奇的湖水,无人的夜里,会从中涌出一轮明月的洱海啊!你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骑,还可以停下车,去拍荷花、拍自己、拍山水。湖面上的风缓缓的吹过来,一片清凉便拂过你的面庞,流过你的内心,多好啊!我想不只是我明白了大理的故事,大理的故事也明白了你我!
其实,大理的故事只是历史与现实在彼时在此地的某种相遇。纵非风情万种,亦可流芳久远;不在生命中妩媚,也在精神上璀璨!历史曾赋予苍山洱海以神奇,苍山洱海也报历史以厚重。仅此而已,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