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仍未发觉2017早已不知不觉走到了结局。这世上的事难有结局,即便是死了生命依旧会以血缘和牵连的方式存活着。可时间有结局,一天一月一年都以我们无法抗拒的方式走向预设的结局。既定的时间和未知的牵扯融合构成了我们年年岁岁的挣扎。鲜血与信仰忠贞与邪恶在人们的视野里来了又走,被舆论引导着的乌合之众终于走上了事不关己血口大开的不归路;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人人烂熟于胸,但辨不清究竟什么才是归宿;昨日青空犹惶惶,今朝他乡却做故土——这就是二零一七的结局。
故事该从哪讲起呢,我不喜酒,倒一杯白开水,从现在到烂醉。凄风苦雨愿有人挡,我慢慢说。
这一年的第一个标记印在了天津,海河冰封的水和茶馆里捧哏的艺人。烟花三月里下了苏杭,西湖畔灵隐中,着实体会了一把江南柔情。盛夏酷暑躲到龙里大山里暗搓搓避着暑,南京的夫子庙和秦淮河用吴侬软语向我倾诉衷情。再后来啊,是八百里洞庭水天一色托君山,是岳阳楼临湖微风动潋滟。还有桂林的象鼻山柳州的子厚像,鹿寨小城里的中渡古镇和橘子洲头的桂花香。我走过了许多地方,大多都是匆匆路过。或许未来久远的生命里我会再次来到这里,竭尽脑汁去寻找记忆里的形状。
在二零一七我彻底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起来,开始找寻自己的方向。一篇探讨未来30年职业发展方向的文章中写到,布朗法官将教育定义为“教育是帮助一个孩子,在未来的生活中,更成功的寻求自己的幸福,不是为社会机器塑造一个合适的螺丝钉。”这一年我选择接触我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去走遍我喜欢的地方,去体验我心底渴望的事情,去将自己塑造为一个能独立思考独立生活有真正的思维能力和生存能力的人。我开始明白一味追求世人所谓好,只是将世人的价值观照搬适用,而世人,并不期望你好。
无论你愿意与否,二零一七年的上半年在每月一次的假期中度过了,也在不知所措中度过了,更在找寻与奔波中度过了。这半年的时间告诉了我生活的可能性,你总以为生活就是这样,每天睁眼起床吃饭出门上课回宿舍洗漱睡觉,但生活远远不止如此,它有着更加巨大又繁杂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无法用数据计算,无法统计,可当它来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来了。你会手足无措会惊慌甚至会恐惧,你会把自己藏起来不停质问自己是否能够面对,你会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我们称之为——畏惧。于是我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无所畏惧,你会怎么做?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个世界上有人经受着终其一生无法解脱的贫困与痛苦。第一次将自己的脚步踏进贵州的大山里,十几天的旁观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于是使声音足够恳切人们也听不到那声音里孩子的哭喊和母亲的悲痛,使文字足够真实人们也看不出那文字里的大山和大山深处的悲哀。愿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孩能走出大山实现梦想,愿那个封锁情感的少年能得到足以融化的温暖,愿那些被辜负了童年的孩子们,能在未来找到真正正确的道路,尽管要经受难以忍受的折磨,也请坚持下去不要放弃,请相信大山以外的世界不只有欺骗和歧视,还有众生所期待的美好。
后来的故事,我迫使自己忘记了。我忘记了一个个哭着睡去的夜晚,也忘记了一次次自我挣扎。我只记得2017年的秋天,天气很好,我站在三十五层俯瞰这个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同时刻演绎着悲欢离合世事无情。我没有再回到过的那个城市,我只记得2017年的初冬,寒冷刺骨的那一天,我做的那个比寒风更刺骨的决定。
这一年的国庆假期,我走在四十年前姥姥姥爷牵手走过的土地。直到后来被人防办老乡李主任问起家事,我才恍然自己对老人年轻时那些故事的了解之少已经到了除了名字和模糊的单位一无所知的程度。一路上听姥姥聊起当年坐三天火车去广西随军,在湖南唱起八月桂花,聊起过去的工作,过去的娱乐,过去在部队发生的那些趣事。尽管时代不同,老人讲述的那些艰难和幸福,依旧像一颗颗石头砸进心坎里。
在2017即将步入2018年的时候,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十二月初,天卉介绍了一个知识竞赛给我,代替人防办参加的活动。第一次在没有父母陪同下跟几位科长主任一起吃饭,第一次不再以孩子的身份坐在这里,感叹自己竟然没有怯场。竞赛不难,时间不长,成绩还好,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将三十多页的题背的烂熟。比赛结束后握着主任给我的信封在工资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拿着这笔钱买了喜欢很久的一套汉服。
2017年结束了,于你我而言,没有结局。故事至此也不过是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我依旧穿梭于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柴米油盐布衣菜饭。依旧于拥挤不堪的公交上反复煎熬,依旧放胆且怂。如果你看到这里,照例请戳我小窗聊几句吧,哪怕只是 你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