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田间的小路往前走,空气里有初春的寒冷和温暖。脚下干巴巴的土地上长满了枯草,往前看是一直延伸下去的枯黄,分开两边大片绿油油的麦地,入眼即是空旷。
我慢悠悠地走,没有目的。在复杂中呼吸一种别样的清新。
路的尽头是一片坟地,大小不一的墓杂乱地分布在一小块区域里,从很远的地方看便透着一股子肃穆。
我最初是被墓碑上的人名和生卒吸引过去的。能够清晰辨认出的时间最久远的,大概是淹没在群坟中的一个修于1987年的墓碑,墓地只剩下一块小小的凸起,本不起眼的碑也随着坟包沉了下去,碑上的字早已模糊。更多的如这般时间久远的墓碑,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被时间剥蚀掉了一切。还有些墓地,没有墓碑,坟包也近乎塌陷成平地,若不是倚着坟前烧的纸灰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墓。再往前些的呢,那些后人已记不住的先人呢,恐怕早随着新坟的出现埋在了更深的地方了吧。旧的沉下去,能看见的,新坟,新土,新碑。谁能知道这块墓地存在了多久?没有人能够知道,它是静默的。
我在一个又一个墓前经过,心里默念着墓碑上的人名和生卒,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心里的伤感夹杂许多无法解释的情绪。
村子在一眼可以看到的远处,连接更远处明朗的天空,中间隔着绿油油的麦地。一切的一切扑面而来,从我的心头碾压过去,令我无法呼吸。
墓地的旁边是通着长江的大河,仿佛生生不息的流淌,我坐在河岸上看流动的河水,背后是那一块墓地,我早已无法思考,也不知从何思考,心情随着河水一直往前流,又倏忽沉下去,沉在身后的墓地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