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出轨, 谢杏芳选择原谅。一段娱乐圈的桃色新闻似乎就要这样画上句号,但关于「出轨」的讨论,却仍然在朋友圈和营销号中持续。
刚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跟身旁的男性朋友讨论:
『所以你们男人怎么看林丹这种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的行为?』
『是不对啦。但是,就,不会觉得特别……就是,没有那么坏啦……如果不是新闻爆料,说不定他藏得很好,谢杏芳根本不知道,这样骗她一辈子,她也没什么损失啊。』
似乎害怕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继续补充,『就,你知道,总有生理需求的嘛,而且,他身边的诱惑那么大。』
隔天谢杏芳的声明一出,他举着手机屏幕对我说,『看吧,注定是这么个结局。』
我问:什么意思?
『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啊。』
我问:所以这是一个懂事的老婆应该做出的选择?
『对。』
纵然不能代表所有人,但大概很多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有生理需求,身边诱惑太多,如果能够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骗老婆一辈子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知道,这辈子哪怕孤身一个人,也绝不会嫁给拥有这样价值观的男人。
02
爱情,说到底是一件冷暖自知的事情。而每个人走入婚姻,也是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所以,你衡量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判定一对男女的孰是孰非。
爱情里,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并不一定每次都是出于爱情,有时是寂寞,有时是安全感,有时是依赖,有时是依附,还有很多时候,甚至是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莫名其妙或者鬼撞墙。
婚姻,同样如此。有的人爱着爱着没力气爱了,就拉着身边最近的人赖在一段婚姻里度过此生;也有人因为金钱、权利、虚华等等千奇百怪的理由,忍受一个不爱的人。那一纸婚书,外表看起来都是同样的一纸契约,各中条款细节与奖赏惩罚,每一张都不同。
所以,在当今这个迅速变迁的时代,在婚姻制度面对新的社会秩序备受考验的年代,有最保守的男尊女卑,有建立在独立和尊重之上的爱,有最偏激的女权至上,也有前卫的开放婚恋态度……因为只要不在触犯法律的前提下,个人私德与伦理对现代人的约束力已经下降到几乎完全丧失影响力的程度——
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了定义自我价值观对错的权利,也就不可避免地需要接受,这社会上还有很多人,跟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
你不明白她为什么爱上一个浪荡的男人,在她怀孕的时候他竟然在跟别的女人激情缠绵,东窗事发之后竟然还要选择包容,选择原谅。你责备她不够独立,不够现代女性,不够有勇气离开错的关系。可是,选择承受怎样的生活,仍旧还是她的自由;
你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和婚姻的基本不是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是哪怕我们之间没有激情的爱,也有人与人之间的良与善。你不明白为什么你努力在每一次对方的怠慢中保持自己对彼此人格和自由的尊重,而对方却仍旧看不懂你努力维持的体面,并不是为了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而是为了努力维持两个独立的人之间的良性互动;
你不明白男人们口口声声说得那种他们的生活压力很大啊,社会给了男人很多的责任啊,女人包容一些是应该的,不要斤斤计较,不要太过精明,不要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当你决定跟一个人开始一段关系,爱情也好婚姻也好,你都是跟他同样放弃了自己被别的人选择的权利。更何况走入一段婚姻,你与他同样地走进了一段对彼此的承诺,承诺从此无论贫穷、富有、健康、或疾病,都守护彼此,尊重彼此,携手与共,为什么就会被认为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
……
你不用明白,你也不用想明白。一个认为『出轨有理』的男人被你拒绝,仍旧会有别的女人爱他。
一个认为『女人就应该做家务事』的男人,挥别了一个不愿放弃自我事业追求的女人,仍旧能够找到一个笨笨的可爱女人。
03
『你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笨一点的女生吗?因为女生笨,就比较容易相信你。这样省去很多麻烦,虽然吧,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办法跟你实现精神层次的沟通;一个聪明的女人吧,虽然能够聊到一起,可是你还是会担心啊,不知道聪明如她会不会背着你做些什么你不知道的事』,男性友人说。
『你们是这么想的?』
他说:『大部分男生都是这样吧。』
我笑了笑,再一次不想说什么。只是那一刻突然感觉有些可怜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中的男人们,他们那可怜的被残酷现实压力打击的自尊啊,出人头地、三十而立、城市暴富的传说、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所有这些时代的变迁都在挑战着一个传统男权社会的现存秩序。
可惜的是,在一个新时代面前,最早觉醒,最早走入更自由时代的人,从来都是在旧时代中处于弱势和被打压的地位。旧时代的获益者,多半在变迁的潮流中沉醉于旧梦,甚至是在新时代已经完全清扫了前朝遗梦之时,还要拼着命扯着嗓子地喊旧主万岁。
可惜了,这些男人们,他们活得那么辛苦,活得那么自我感动,却不知道,这已经是属于他们自我颅内的一场旧时英雄主义的遗梦。在这样的观念里,无论睡了多少的大雄美腿,无论赚了多少功名利禄,他们还是那个,没能驾驭自己杏仁核、没有真正体会到爱的、带着动物本能的,人类。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骂这些男人,其实真的不是。我只是真的可怜这些带着旧时观念的男人们:
他们的家庭和自我观念根本无法接受孤独此生的可能性,哪怕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他们为了外在的体面和尊严也还是会走进。
他们害怕真实的两性关系,害怕跟一个女人灵与肉的平等结合,因为那样就意外着将自我内核暴露在危险和可能被伤害的境地。
于是他们选择美女,选择永远十八岁的青春少女,选择傻白甜,选择贤妻良母,选择温顺乖巧,甚至选择一个『合适』而连性都可以没有的婚姻。然后,自我感动般地投入到社会赋予他们的所谓『男人』的角色里,殚精竭力。
这就是关于这是时代的爱情与婚姻的部分真相:当一部分女性开始取得经济和精神独立,不断在爱情中冲冲撞撞,一次次受伤,一次次不放弃对爱本身的信念,修炼成只愿意为了爱而讨论爱情和婚姻,哪怕一辈子遇不上真爱也没关系,还有一个美好的自我可以好好爱的时候;这个时代中,要找到这样一种精神的独立,能够扔掉传统社会对男性角色期望的男人,真的太难了。
他们活得很辛苦、很寂寞,他们好像知道是为什么,又好像,不知道。
04
所以,面对如今的『出轨』,你看到的大多数情况是:如果是男人出轨,半数女人选择原谅丈夫;如果是女人出轨,80%甚至90%的男人会选择离婚。
『出轨』的念头,是人性本身的欲望,是你每一次无法控制的颅内高潮;
『出轨』的行为,是灵魂臣服于人性的原欲,是违背个人付出的承诺,是背离了人与人之间的契约。
在『出轨』的念头和『出轨』的行为之间,隔着的,是一个人对原欲的控制力。这种自律,靠得从来不是什么社会伦理和道德,而是一个有意识、有觉知、有独立精神和人格的人,有意识的控制和选择,是一个现代契约社会中有着对人的基本尊重和对契约精神的忠诚坚守的表现——
讲真,在一个如此多元的现代社会,再没有通奸什么的罪名,人性原始的欲望已经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范围的满足。你爱男人还是爱女人,爱一个人还是同时想爱多个人,只要双方或多方愿意,都没有什么关系。
婚姻制度,原本就是反人性的。当你们两个签下这份契约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需要用你的意识和意志去修炼、去履行这份契约的承诺;倘若多年之后发现生起异心,两个人坐下来,结束这份合同,放你我自由,任你再去与这世上的或男或女、阿猫阿狗再续起一段,都跟我不再有一毛钱关系。
而『出轨』,实在是不够体面、不够善良、懦弱而苟且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