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煮的大蒜吗?煮得要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煮得过了,失去了蒜的味道;煮得轻了,有点辣。
我的家乡在栾川,过去交通不便,有些落后的地方,但是我的童年无比快乐。
记忆里,春节是最有仪式感的,其次便是端午了。我至今记得,每到端午快来的时候,大街上的小商贩那里几乎家家都挂出好多五色绳,各种颜色搭配都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风起的时候更是漂亮。我们每个人手腕上都要带的,据说辟邪,尤其可以驱蛇。当然未必有作用,但那时很信的,以至于在山上见到蛇的时候还真的壮着胆子拿那个去吓它。这样的日子持续好多天,直到端午过去,街上才会回复旧样子。那天,还有好多习惯。清晨,爸爸会很早起来,到河边去取水,一家人都要用那个水洗脸,说是去火,不会害沙眼,甚至会有用那个水漱口刷牙的。清澈的水,清凉的水,是多美妙的触感!然后,妈妈会煮好大蒜和鸡蛋,以及大概是栾川才有的糊包。最初的糊包是用山上采来的橡树叶包的,里边有小米和红豆,后来也有用大米包的了,还有加上花生和红枣的,我却始终觉得小米红豆的最正宗了。这三样东西其实我都不太爱吃,现在却都无比想尝一口了。后来,后来的后来,离家越来越远,鸡蛋可以天天吃,粽子代替了糊包,我却再也没有用过端午取到家里的河水洗脸,再也没有见过端午煮大蒜。
我想回家了,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听说过两天我们会放五天假,我很期待;又听说变成三天了,我有些失望。当然放总比不放好吧,我其实也知足,毕竟我们这个群体早已经习惯了被占用休息时间,无奈。只是感慨,想和家人安安静静待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好难呐!
我想我的爸爸了,那个对我们姐妹俩总是很和蔼,从不让我们觉得重男轻女的男人。我想我的妈妈了,那个脾气很不好,小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我们,如今依然很自我的女人。我想我的奶奶了,那个虽然不怎么喜欢我,却也会为我接棉袄袖子的老太太。我想我的爷爷了,那个一辈子勤勤恳恳,却过得并不好的老实人。
虽然回去除了看看妈妈,其余都是空空荡荡的,但还是想回去了呀!人啊,到了中年才是真的不易,是那种压力无处可说,难过无处可哭的不易。我自然是什么道理都不必别人说的,自然是要硬着头皮往前走的,但难免有情绪低落与独自落泪的时候。
回家,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