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李少红,编剧严歌苓,主演白百何,三个女强人的强强联合,以女性视角打造的《妈阁是座城》,是一部细腻的、故事性极强的关于人性,人心和女人心思的电影。
影片描述了发生在“妈阁”这座赌城中,女叠码仔梅晓鸥(白百何饰)的三段刻骨感情,与地产商段凯文(吴刚饰)、与艺术家史奇澜(黄觉饰)、与早已堕落低谷的前夫卢晋桐(耿乐饰),她的人生被不同阶级的赌徒们卷入,卷出。
每一个和她有染的男人都是赌棍。每天与来历迥异的赌徒们打交道,这些人入赌场就搏杀、出赌场就赖账,她过着放债和讨债的生活,沧桑历尽,并被这三个滥男人打造的这座城团团围住。和赌桌上的男人一样执迷不悟,男人赌钱,她赌感情,赚了赔、赔了赚,她乐此不疲。
梅晓鸥如同深夜汽车玻璃上撞死的海鸥,导演用这一细节隐喻巧妙地渲染了她飞蛾扑火一般的生命。十几年的时间跨度,从澳门、北京、海南、广西、越南、拉斯维加斯几个地点的周旋,通过赌博的众生相来揣摩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女主人公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完成的自我成长。
严歌苓笔下的女人,总是不被怜悯,这些女人都很艰难的存活于世上,她笔下的女人又都有极强的韧劲,这些边缘人物总是会折射出现实与人性最丰富多彩,又鲜活、尖锐的横截面。
欲望势不可挡、渣男防不胜防,绝望中受伤的女人们又会从冰冷的深渊去探寻人性的微弱光亮,这是她们之所以生动有魅力的原因。电影中的妈阁除了是澳门这座城市之外,还暗喻了像女主人公梅晓鸥一样游荡在都市的男女心中的围城。
“一个楚楚可人的女子,干上这么血淋淋的一行,必定有大秘密。”梅晓鸥就是一个以赌博业为生的单亲妈妈,梅晓鸥痛恨赌博,因为那是让她的丈夫堕落的祸源,让她家庭支离破碎的凶手。因为痛恨,她更愿意去用赌博报复那些和她丈夫一样赌红了眼的男人,她做了“叠码仔”,成为赌徒们移动的信用卡,从中赚取佣金。
她本该为了保全这份职业隐藏感情,只保留贪婪与冷酷,但是角色之所以有魅力就在于她的复杂性,梅晓鸥偏偏会在几个关键时刻用她的母性去保护自己的客户,甚至保护客户的家人。这让她多次显得被动,心思花了,力气出了,钱也赔了,但还是会被人唾弃。
很显然,大家对她的动机很难理解,难免觉得病娇。严歌苓向来觉得女性是包容、怜惜男性的,她们更加坚韧也更具备神性,这些根深蒂固的原创思想植入了她所有的作品。
男权社会女性是社会的边缘人物,她们的情感也更具备爆发性和戏剧性,因此严歌苓总是使用非常戏剧性的背景设计将女人们置入其中,让她笔下的每个女人的故事更具可读性。
所以喜欢严歌苓作品的人也正是喜欢这点,对于成熟女性内心复杂多变的揣摩,不同时代背景下对于人性深度挖掘的可能,但是这也是不喜欢她的人厌恶的地方。
梅晓鸥那么厌恶赌博,可还是做了这一行,为什么?这是影片尾声段总问她的问题。而她自己答的清楚么?为了钱来的容易?为了报复男人就像她那个不争气的前夫?还是她自己也是一个赌徒,只是她赌的是感情?
梅晓鸥只是笑笑,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就好像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爱他,却还是拿命来爱”一样。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对错,这只是个成年人的选择而已。梅晓鸥精致、体面、强势地出现在不同的赌客面前,不停地周旋在男人之中,暧昧感很难洗刷。
保驾护航的老尚、有安全感的老猫,贼心不死的华仔、中年成功的地产商老段、命中注定的艺术家史奇澜,当中太多的暧昧不清和微妙的关系,才能让人后迟钝、弱势的梅晓鸥这个外来客在赌城站住脚跟。
梅晓鸥就像我身边某些女性朋友,她们感情坎坷,但是却从不缺男人,每段感情都以伤痛结尾,但是总是无缝衔接下一段感情。她们总是不断地爱着,唯有爱着,才能让她们觉得自己活着。爱,让她们越挫越勇。
就是这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爱他但还是爱了,在这种看似矫情的感情中,因为爱成功地拯救了堕落在赌桌上、失意在人生中的男人。即便自己遍体鳞伤还是笃信爱情,就像那是个巨大的“瘾”怎样都戒不掉。
当然,透过电影也可以看到中年女性在现实中的困境,那些生活中无法冲破又无法摆脱的东西,那些难以言说的宿命味道。世界上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很傻、很天真的女人的存在,因为她们巨大的瘾,才会让人相信爱。
注释
妈阁:指澳门,澳门葡语是Macau,英语是Macao;
叠码仔:从事博彩中介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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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