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终于开始怀疑人生了
虽然,对于天山童姥不是小白这个事实,我一时还难以接受。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接受了临别前童姥的托付,原因有五:
1、我打不过她;
2、我不想一辈子被捆在山上听一个人格分裂的老女人反反复复念叨她的狗血往事;
3、童姥答应我如果替她杀了李秋水,她就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传授于我;
4、暂时失去了的线索,我也不知何时才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小白,若是学会了八荒六合唯独尊功,寿命得以延长,无疑会增加祖坟冒青烟的概率;
5、我确实打不过她。
稍加寻思,便可知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于是,我欣然答应了童姥,像脱缰的野狗奔下山去。
但单凭一己之力,恐怕我连李秋水一根脚毛都伤不到,必须得找个靠谱的老铁帮忙。
而提到老铁,我唯一能想到到只有慕容博。
一想到慕容博,我立马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我决定还是先回吐蕃国休养生息,再做打算。
回家的路,总是很漫长。
待我再次踏入吐蕃国境,已是三年之后。
我没作他想,便直奔大轮寺,这趟旅途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困扰,我想,只有师父能给予点化。
离别三年,大轮寺已是另一番光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莫说其他,仅仅是大轮寺培养出我这个吐蕃国师这一事,按常理应该是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旺盛,门庭若市。
为何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我慌忙四处找寻,终于发现躺在井边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师父。
根据江湖经验,此刻的师父应该会在三句话的时间内嗝屁。
于是,我在师父身旁盘腿而坐,针对如何在三句话的范围内将这出惨剧的来龙去脉捋情这个历史难题陷入了沉思。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师父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打断了我的思路。
事不宜迟,我当机立断抛出第一个问题———
“师父您吃了吗?”
“噗!”
又是一口老血。
“完了完了,师父您再撑一下,容我再想想!”我破马张飞地慌了神。
“噗!”
第三口老血伴随着师父无比哀怨的眼神喷了我一脸。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如雷贯顶,万般思绪如泉涌,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在哪儿是谁为什么?!”
师父用颤颤巍巍的食指指着我,吐出了三个字——黑!衣!人!
没待我问出下一个问题,师父似乎已得到了解脱,面目狰狞地沉睡过去,一片祥和。
我在师父的遗体旁守了一夜。
心中尽是不解、不甘、不忿、不平。
虽然师父生性不羁,四处沾花惹草。
虽然师父待我不厚,还将我逐出师门。
虽然以师父的为人,死于非命也是迟早的事。
但他毕竟是我师父啊!
最让我难以平复的是师父临死前的那三个字——黑衣人。
提起黑衣人,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燕子坞的老铁慕容博。
虽然天山童姥对李秋水几十年仍怀恨于心,让我见识到了情爱这东西确实有着泯灭人性的威力,但以我和慕容博的交情,应该不至于此。
天微亮。
为了让师父不再被其他仇人打扰,灵魂得以安息,我把师父的遗体投入了枯井中,又踏上了前往燕子坞的路。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波还起,另另一波再起。
我不知道我日夜诵经念佛一心侍奉的上苍,是否为了历练我而为我原本平凡的人生硬生生插入了九九八十一难。
如果在历尽磨难之后,老天爷还记着给我备上一份厚礼,也还算值当。
如果这九九八十一难只是为降大任于我而安排的前奏,我只想骂娘。
当然,如果骂娘真能解决问题,对于伟大的女性同胞是不公平的。
但是如果骂娘解决不了问题,对于伟大的女性同胞更是莫大的委屈。
于是,怀着对众多女施主深深的歉意,我来到了燕子坞。
燕子坞还是那个燕子坞。
土坑却已不再是那个土坑。
而慕容博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慕容博。
准确地说,慕容博这个当初沉迷于挖坑的黑衣人,终于如愿以偿,躺到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