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里《创世纪》说,上帝在确定了要创造人类世界后就着手工作了。他周一到周六,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创造了天地,水,空气,植物,日月,各种生物,动物,最后创造了管理它们的人类。第七天有点累了,上帝决定休息一天。但是他可以休息,别人可不能闲着。于是这天人类要停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去教堂里朝拜上帝,其他生物该干嘛干嘛着。
英语里星期天叫sunday,在欧洲10几年,我确实观察到经常星期天的天气就非常好,即使一周都是阴天,到了周日太阳就出来了。而且我确定这个不是心理作用。
很多宗教国家的年轻人已经不那么相信《圣经》里的事情了。但是星期天应该安息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今天所有的活动都停下来,街道是安静的,人的心也是安静的。偶尔有一辆改装了的摩托车,呼啸着穿街而过,安静的人们也只是尽量习惯着,不会因为他打扰了周日平静的心情。
中午11:30,楼上的邻居做爱产生的噪音此起彼伏。几乎每个周末都是这样。女人尖声的呻吟混着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构的床的噪声,顺着巴黎老式的木制地板有节奏地传导到楼下。此刻的我们正在安静地做着一些脑力活:他挤着眉头专心致志地在完成明天要开会使用的工作材料,而我正在仔细阅读和感受村上春树的《无比芜杂的心绪》。
伴着他们的噪音,我确实有点儿芜杂了。但是是该抱怨他们做爱呢,还是该抱怨他们的床呢,抑或是该抱怨巴黎这可恶的木制地板隔音差呢?又好像抱怨谁都无济于事。想想算了,还是望望窗外巴黎慵懒的阳光,上午11点多了才从对面那栋楼后来爬上来。做爱挺好的,说明这个世界还有爱。这样想,我又可以安静地阅读了。
简单两道周日午餐,午后的太阳睡醒后爬到了头顶。从落地窗明目张胆地窥视着我们,一层薄薄的纱帘在阳光和微风中似有似无地飘着。阳光披在我的背上,暖暖的,这就是冬日里阴暗的时候最渴望的那个场景啊!几首最爱的老歌循环播放,我慢慢洗着手里的盘盘碗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做饭洗碗都变成了我的爱好,可知道,我曾经可是那个驰骋职场的女汉子。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其实即使是刷锅洗碗这样细碎的事情,只要是心里流淌的热爱,也都是美景。
这就是我这个安静的,幸福的,无可挑剔的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