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作笔 文/青裳
浮生行走,行至水尽山隐,便可饮一碗清澈的水,凭吊或内省,后波澜不惊。连词语都可舍弃的缄默,与存在。
窗外,年味渐浓。早春里依旧是腊月的风寒,而我们亦是在风中渐行渐远的一群,你行于彼岸,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我低眉敛袖与于迟暮渡口。
蛮想,在这仓促慌张的一生里,只种喜欢的花,剪自己的叶,只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里窒息的痛,爱到生死轮回的虔诚中一瞥的温柔,爱到山水已不是山水,却相携着从山水画卷中翩然而下,爱到孤独生绣,不羁退去,忘乎所以,却眼眸清澈,穷尽一世深情,无半点刻意做作,无垢一无所求的相知让水阔山高,于世俗中高傲,唯于你,甘愿弯腰,深情的庞溺。荊棘载途,总有那么一刻,盔甲轰然卸下,和日月温柔以侍。含蓄,而又惊心动魄。
那时,阳光柔和,风很低,越过栅栏。我有素淡的世故,和明白中的执念。
青天白日,无需用文字烘焙缱绻光阴,杜撰故事。置身世外,不求陪伴,不求风月相关,只做岁月的打更者,摆渡红尘,收起水袖的痴缠眷恋柔肠寸断,更无需向世人招示眉间涟漪,和掌心的沟壑。
我是众生中的良人,所有隐痛,只不过是臂上的一道浮伤,冬尽,春裳织就,于远方不会有诗意,更无爱意。不做偷花客,只做怜花人。素衣青裳,只是偶尔折花蹙眉。
我忽视过于完美的事物,我只把沉默悲喜留给自己,把欢快明媚视于尘世。我钟情细微的事物,那些微暖的感动,是我苟且于世的全部动力。
如今,我远离人群已多年,用春天的落英和秋天的银杏叶,在体內搭建花园,钟声和寺院。用年少时的哨鸽和桅子花,蜿蜒成一条旖旎的小径,让我学会担当或遗忘。
我可以懒或慵懒在一隅,闲目养神,等久违的阳光穿过雾霾,打在肩头,射进我心里。用一颗素朴的心,回忆我冗长的一生,它带着长亭古道般的叹息,掩过我疲惫不堪的灵魂,和日日增长的虚空。
我学会慢慢丢弃不必要的枝丫,只储存必要的雨水和风声,在稍坐停顿后,再一次风雨兼程,不让早醒的黎明和晚睡的星子窥见我内心的悸动,爱或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