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最后几分钟。
这大概会是最忧郁的一个生日。
前所未有的孤独。
要说初三时的绝望,是迷雾中有一张张狰狞的脸冲我嘶叫:“去死吧!你为什么还活着!”
那么现在的落寞,便是没有光亮与温度的夜,有一个声音无处不在。它环绕着我,它轻声低吟:“你要死了。”让我去质问自己:“我为何还活着?”
生活的折磨从来不是一锤定音的打击。
它从来将一件件不顺心慢慢积累。
它从来享受缓慢的死亡。
我想我能理解抑郁的感受。明明笑得那么欢乐,明显感受到肌肉的幅度,也更能感受到内心无一丝波澜。
它凉了。
我的手机被偷了。
就一瞬间,一切都天翻地覆。与过去告别,迫不得已,不可回头。
但生活从不让你喘息。我还要接着去上数学课,尽管泣涕涟涟。
这是一记压在僵化的稻草上的重锤。
出乎意料地,似乎之下还埋藏着温热的希望。
我一直认为记忆是照片和聊天记录。
但记忆,是存于我脑海的。
是的,我丢失了小学那些聚会的照片,丢失了成都的照片,丢失了日本的照片······可是我没有丢了小学那群人,那段情谊;也没有丢了并肩作战的击剑队友;没有丢了心里那头不知是否还健在的老鹿。
我也一直在假设。
假设我没进那家超市,没听耳机,没敞着兜······也假设梅艳芳当年拍了那些电影,《青蛇》、《阮玲玉》、《十面埋伏》,假设她尚未远离······
假设固然都是美好的。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我的手机和那个芳华绝代的人,都回不来了。
我从来是个爱变心的人,但我也从来是个专情的人。
现在是过了三十八分钟的十一月十九日。
这期间,我查看了一下微信,收到了一些祝福,心情好了一点。
人,从来不如故。
敷完了最后一张面膜,戴上了OK镜。
对于新的一岁,并无太多展望和期许,一切不过是旧事重提;也不敢对十六岁下定义,只不过又大了而已。
所以只将这一段无主旨无立意,有感积压而发,中途戛然而止,半颓不丧的文字送给小青梅。
祝她十六岁生日快乐。
发于搁笔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五,愿你豆蔻年华,不再经年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