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的长篇小说《荆棘鸟》于1977年问世,不仅走红美国,与《教父》并肩于美国十大畅销书,而且迅速成为风靡全球的“国际畅销小说”,也是整个80年代最佳畅销书之一。
而早先我是并不知晓这些的,只是在读小说时发现小说中有提到这部作品,机缘巧合下,兜兜转转买到了它,从此便知道了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小说整体在叙事上分为七部,每部以一个主要人物为中心进行叙述,而将这七部贯串在一起的,当然是我们男女主伟大的爱情故事。
就像很多的小说一样,我们的男主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当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位神父,一个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上帝的人,一个以成为红衣主教为自己人生追求的人,他早已失去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权利,他不可以谈爱情,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至少在遇到梅吉前的二十八年岁月中的确是这样的。那年,九岁的小梅吉和一家人不远万里从新西兰来到玛丽姑妈这里,德罗海达庄园成为故事的主场。他们下车的那天,车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隔着帕迪(梅吉的父亲)和弗兰克(梅吉的兄长),拉尔夫一眼就瞧见了小梅吉,虽然相差二十岁,可这并不妨碍他爱她,也不妨碍她爱他。然而禁忌之恋注定要承受命运的谴责,老妇人玛丽姑妈嫉妒拉尔夫对梅吉的爱,所以将遗嘱立为两份,一份讲遗产继承人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梅吉的父亲,得到这笔遗产后,梅吉一家就可以过上贵族般的生活;而另一份讲遗产会留给拉尔夫神父,他可以凭借这笔遗产晋升为红衣主教。然而到底将哪一份公布于世,玛丽姑妈交由拉尔夫自己决定。
故事多波折,拉尔夫狠下心烧掉另一份遗嘱,将遗产收归己有,用爱情和失去挚爱的痛苦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很多人说拉尔夫自私,然而我并不认同。私以为拉尔夫就是那只荆棘鸟,他一生都梦想着做红衣主教,不是说在他心里爱情和理想不可以比肩,而是在面对人生的两个选择时,他选择了理想。他当然也很痛苦,他也不想看着心爱的小梅吉用那样饱含爱意的眼神注视着另一个人,可即使如此,他依然要追寻理想,他明明白白地感受着自己的痛苦,但却还是要这么做,就像飞蛾般毅然决然地扑向那团明丽的火焰。命运使然。
彼时,温柔内向而又倔强坚强的小梅吉早已长大成人,拉尔夫成为红衣主教飞往罗马,而她嫁给了牧场的剪毛工:卢克。卢克和拉尔夫样貌极其相似,梅吉以为自己重新爱上了另一人,那人也爱自己。殊不知卢克只是看中了梅吉的财产。可知道,虽然梅吉一家并未得到玛丽姑妈的遗产,但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牧场主家的小姐。被卢克带去外地后梅吉心灰意冷,独自一人去一个岛上度假。而拉尔夫难忍对梅吉的思念,不远万里来找梅吉,并在这里度过了彼此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梅吉与拉尔夫同房,为了掩人耳目,很快又与卢克同房,只为掩下拉尔夫孩子的身份。梅吉悄悄地生下拉尔夫的儿子取名戴恩,隐去身世,就连拉尔夫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后裔。因卢克和拉尔夫样貌极其相似,所以外人并未怀疑。
她背离世俗,不顾一切地爱上拉尔夫神父,即使拉尔夫没有将玛丽姑妈的遗产留给她,即使拉尔夫抛下她飞往罗马,可她对他的心始终不变,且依然不顾一切地生下他的儿子。我当然相信这禁忌之恋是她一生的幸福。
但梅吉的母亲菲奥娜独具慧眼,一眼辨认出戴恩的父亲是拉尔夫神父,但她并未声张。菲也有过梅吉一样的爱情呐,她是一个贵族小姐,年轻时与有妇之夫帕克哈有过爱情,并为他生下弗兰克,家里人觉得丢脸,所以把她嫁给工人帕迪。帕迪是如此小心翼翼地爱着菲,尽管他知道菲爱着别人。
我以为菲和梅吉其实是有着共同之处的,她们同样地不惧世俗,为了自己的爱情违背道德,就如同拉尔夫为了理想舍弃爱情一样。
后来戴恩说他想做神父,他想去罗马。梅吉于是明白,她从拉尔夫那里偷来的,是时候还回去了。两人见面,拉尔夫以为戴恩是卢克的孩子,戴恩以为拉尔夫只是母亲的挚友。可怜父子相见无法相认。
深受原罪意识和赎罪观念的影响,梅吉和菲都不约而同地以为,这就是命运,戴恩的死亡和弗兰克的牢狱之灾似乎都是赎罪的表现。为她们赎罪。
不过我固执的认为梅吉并未后悔她所做的一切,尽管戴恩为救人葬身罗马、拉尔夫得知真相后含血而终。她的心中有自己不愿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东西使她痛苦的要死,但她就是她,就像那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的那胸前带着棘刺的鸟,她创造了自己的荆棘丛,并且从不停下来计算其代价。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告诉自己这是非常值得的。
我相信拉尔夫也是这样。我相信他们是一类人。
后来梅吉问菲,她们的不幸源自哪里。菲回答说:“从我们遇到他们的那天起。”
这便是命运吧,从菲遇到帕克哈的那天起,从拉尔夫于茫茫人海中看到梅吉的那天起,从梅吉一把抱住神父的那天起,爱与命运不停地变换交迭,在爱情面前,幸与不幸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他们把荆棘扎进自己的胸膛,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他们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他们只是唱着、唱着,知道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但是,当他们把棘刺扎进胸膛时,他们是知道的。他们是明明白白的,然而他们却依然要这样做。他们依然把棘刺扎进胸膛。
而我相信,我们都一样。每个人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