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凉风至,雨千行,叶飘零。离家的游子,失意的路人,愁绪纷纷。在古诗词里,秋,总是和凉风,黄叶,残荷……这些悲凉的字眼联系在一起,悲凉的不仅是秋天,也是年少的心。
在夏日的蝉鸣停息后,树叶悄悄泛黄,轻轻地落下,第一片,第二片,第三片……片片都饱含着对树的依恋。大树在风中摆摆枝桠,作别了叶。叶踏着风漂泊,散落在不同的土地。之后,雨也来了,飘飘洒洒,洒在土地上,散在树枝上,滑过叶的脉络,下在每一个离家游子的心上……
去年今日,欣喜地归了家。朱漆斑驳老旧的大门前,坐着头发花白的老人,灶头上放着一锅冒着热气的粥,小小窄窄的院子里,梧桐叶落了一层层。北方的村庄里,正是收获的季节,笑语飘荡。明明是清秋,记忆中却连空气都是暖的,还记得母亲栽的白菊开得像星星。那时的秋天啊,天空高远,云色清淡如纱,偶有凉风,风中夹杂着草叶的叹息。那时还不懂“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的迫切,也不懂“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无奈……一心追逐的只是自由,以为到了远方就会实现。可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曾经期待的远方,近在眼前,而故乡反倒变成了远方。故乡的秋,成了梦中的秋,而自己也终究成了一个异乡人,在一个远方想着另一个远方。有人说:“要么荣归故里,要么客死他乡。”也有人说:“以梦为马,四海为家。”其实“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是流浪。”只是我多想让青春吹动我的长发,让她牵引我的梦,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中写下繁星的故事。大概,看遍人间烟火,食遍人间珍馐,方对得起我年少轻狂。我才可道出那句“此心安处是吾乡。”不论是何种秋色,都可欣然赏之,无论多少离别,都可坦然面之。
乘上一节绿皮火车,路过万家灯火,从国的腹地到滨海的陌生城市,这个秋天的确有所不同。十月的海风刮得生猛,咸腥的气息掠过西北人的鼻腔,天气变化无常,天蓝地像倒过来的海,大朵大朵的云成团地浮在空中,水汽充沛。骑着自行车沿着大海,路过沙滩和礁石,看见海鸥和风筝,我告诉自己:去珍惜每一个秋天。秋天啊,总是转瞬即逝的。
故人散落在天涯,树木又添年轮。匆匆的岁月如流水,一刻也不肯为谁而停留。有人在千年的古城里听钟声回荡,有人在岭南的山脚下观云雾缭绕,还有人在东南的闹市中受台风肆虐……这个秋天似乎有些萧瑟。我们总要学会告别,告别故乡的人,告别那里的春夏秋冬。人总在失去的时候,才开始回忆。今天,我失去了故乡的支持,明天,我也将会失去这座城市。到那时,我是否又会怀念这里的秋天。我如何才能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其实惜秋,伤秋,都是对故人,故事,故地的惜别和伤感。只有从未拥有,才会从不留恋。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我们会为一朵花的凋谢感到凄凉,会为一场离别感到伤感,也会为逝去的岁月感到遗憾……这都是秋为我们带来的独特感受。在这短暂的秋天里,会发生很多的事,让我们去回忆。秋天她从不迟到,但也从不肯轻留。珍惜每一个有感而发秋天,珍惜每一次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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