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在诗里说过:“更远的地方, 更加寂寞。远方,除了遥远 ,一无所有。”也许跨越千山万水后得到是零,但由眼前到远方的路上一定是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和绚丽多姿的色彩的。
――题记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可天却灰灰的,就像离家人的心情。透明的空气里,氧气仿佛也被抽离了,让人感觉莫名的压抑和窒息。
百无聊赖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简单的午饭过后,闹腾的女儿终于睡着了。睡着的女儿安静、可爱,红红的脸蛋像刚成熟的苹果,不安份的小手总是会从被子里偷偷伸出来。老婆总是不厌其烦的将她的小手重新放回被子里。临走之前,我偷偷看了她一眼,不自觉的又多看了一眼,伸手拿过门后棕色的旅行箱,把最后一双白球鞋挤了进去。随手弹了弹箱子上的灰尘,又吹了吹。不知道是我在拖延时间还是箱子真的放置太久落了灰尘?我将不甚沉重的箱子整个提在手中,没有拖动,生怕弄出一点点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精灵,当然更怕吵醒在自己心中耀武扬威多时的懒惰魔鬼!
老婆白色的电动车上满是黄色的泥点,除了雨天淋雨,好像一直也没洗过。车子走在水泥路的中央,走的很慢,像一条白色的超大号蚕宝宝。街边的人有说有笑,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却能感觉到陌生的熟悉,怪不得老话都说“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明呢”。昨天夜里下过雨,路上还有不少积水,黑色的积水很脏,没有一丝涟漪,但还是倒映出了这不为人知的小镇的一角。
等车的人很多――都在没有站牌的车站安静等车。行李堆了一地,大箱子小包裹什么的。车没有来,大家的脸上没有一丝焦急,更没有节假日等车回家时,车子迟迟不来的骂骂咧咧。跟老婆聊了一路,无外乎是让她照顾好某某的老生常谈。她频频点头,眼睛好像在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知道由于我的不努力她也确实背负承担了太多。
不久 ,车来了,蓝白色相间,满是泥垢。等车的人陆续上车,我也在车子中段找到自己心怡的座位坐了下来。透过车窗向她挥手,她冲我点点头,笑了笑,车和人一起消失在了街角。
汽车驶过小镇的地标――一座我也不知道建于何年的水泥桥。之所以说是地标因为过了桥就不是我们市了。大桥不是很高,桥面也不够宽阔,只容得下一辆车来一辆车往。桥下的滁河还算清澈,水也挺蓝。水面长有绿色的浮萍和水葫芦,河面零星的停泊着几艘船,当然我分不清哪是打鱼的哪是吸沙的。河岸边还有几艘破旧不堪的舢舨,完全下不了水的那种,船底不翼而飞,船身铁锈斑驳大面积脱落,只能从形状上看出它曾经还是艘船。船的主人想必早就改了行,不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岸边的码头并不兴旺,地磅上没有车,地面上也没有人,只有那台老旧起重机的黄色手臂高高扬起证明着这里曾经运过货物。今天的风不大,但足以将起重机上插着的红旗刮得迎风招展哗啦啦直响。码头旁边堆满了长短大小整齐的圆木,想必这就是码头最主要的货物。远处还有许多土黄色的沙堆,沙堆都没有尖儿,像一个个迷你的小火山。当然河边最不会少的就是钓鱼的人,他们普遍的装备就是一根钓竿,一张板凳。鱼获多少不知道,但远远看去他们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面。
老式的大巴,车速真的不快。跟新时代的高铁肯定没法比,不过好在可以看清沿途的风景。我们这里是江南水乡,春天野外遍地的油菜花。滁河两岸当然也不例外,黄色的油菜花像条大围脖围在了滁河上。车渐行渐远,小镇也越来越远,我们走的路不是高速,应该是省道。路边断断续续有高矮不一,建筑风格也不尽相同的房子出现。沿途经过的都是一些我听说过但没去过的地方。老是看着窗外脖子很是酸疼,闭上眼小憩了一会。这一会有多长我不知道,但睁开眼时,路边已没了房子,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路边有不算高大挺拔但叫不出名字的树,树下满是无精打采的野草。司机开的不慌不忙,但好在按时按点的到了目的地。
庐城不是我的终点,我的终点还在远方,但庐城的交通实在让我不敢恭维,人多不说,估计早年间城市建设也没有规划好,导致现在遍地的高架桥。绕来绕去让本就有点路痴的我完全迷失了方向。但好在地铁认识几个字就能坐,全国各地的火车站又都是一个门脸,问了几个路人之后还是能成功找到的。
站在车站门外,抬眼望去售票大厅早已人满为患,自助售票机前也是大排长龙,在我为数不多的乘车次数里,也确实没有见过火车站有门可罗雀的时候。自觉的站到队尾排队取票。想想已经快有一年多没有用到这张身份证了。火车票目的地是颖州,一个连高铁都没有的城市。路程虽遥远,过程虽坎坷,但心里没有犹豫。旧式绿皮火车坐起来真的不舒服,脚都伸不开,空气流通不好,车厢里满是人肉的味道。
把手机里仅有的几个APP关了开,开了关,随着电量不断减少,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三月的天本就不长,眼看着太阳慢慢落山,火车也跟着慢慢进站。放眼望去火车站里只有高高的白墙,灰色的屋顶,和扯着嗓子揽客的黑车司机。
踏出大门,除了昏黄的路灯,城市已经睡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映入眼帘,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接我的人到了哪里!眼前没有满眼的灯红酒绿,没有熙攘的车水马龙,更没有能映照梦想的七色彩虹。
原来城市没有动人的颜色,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