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同游之甚欢
等过了一会听不到那些人喧哗吵闹之后,谭久停了下来,看看身边的少年,大概是自小娇生惯养,在喘息,脸也不在像刚才那般苍白,变得红红的,应该说时粉粉的,像一个小水蜜桃,谭久心里这样想着,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古怪,抑或说,有多猥琐?
“诶,我说”那个少年发话了,声音是那种正在变声时的声音,却不粗嘎,凉凉润润的,“谢谢你了,他们烦死了,天天跟着我……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小爷说,谢谢你了。”他望向谭久,却发现他目不转睛的不知道望着什么。
谭久此时一双剑眉好看的扭了个结,“你为何被那些混混打?”
“什么叫我被他们打,明明是我打他们好吗?”少年瞬间就炸起来了,“你瞎说什么呢?小爷我怎么可能被打。”
“那请问你眼角和嘴角红红的是什么?不会是偷抹了你娘的胭脂吧?”谭久笑出了猫纹,一双桃花眼显得波光潋滟,显得比他平时老是装成熟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寒着一双眼柔和多了,冰着的眼眸突然化成了水。
“要你管!”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然后不能自已的呼痛,然后怕给对面的人笑话,又生生地忍住了。
“唉,小毛孩子,所以你是打了架怕被家里责罚,所以离家出走了么?”谭久看着对面少年忍痛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小孩呢。
“才不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探寻清楚。”他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眉目间竟还带了一丝阴郁。
“好好好,是不是要去找些奶喝啊,小娃娃”谭久看着他,觉得就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般,带着一丝取笑的宠爱,虽然他并没有弟弟,有一个儿时特别要好的妹妹,如今也快有三年不见了。“说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谭久,是······”
“清安,我叫许清安,原来是谭大公子,失敬失敬。谭氏的醉花酒,可是名声在外,如雷贯耳啊,你的外公执掌的防风堂,也是名震江湖啊”他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到。
“难怪你叫酒坛子啊,是不是你爹希望你的酒量和坛子一样大”许清安倒像是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才回答的模样。
“你这臭小子,找死是吧!我爹娘取久是希望我长久平安喜乐,你小毛孩子懂什么”谭久确是佩服他的想象力,至少在过去的十五年,很快就要十六年的时光中,他从来没把自己的名字往酒坛上想。
“既然我出来了,你就带我去耍耍可好?整日在家看书,看得我乏得紧”他的语气没有那么生分和刻薄了。
“你想去哪玩啊?小爷我带你好好逛逛。”谭久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怎么好像是完全两个人,不,是分裂成好几个人,从一开始的街头打斗的小痞子样到后来面对着自己玩世不恭一副自己是大爷的模样,再到突然脸色发白倒向自己的脆弱模样,再到现在一副像是自己弟弟般的模样,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我想去湛山,你可同我一起去?”许清安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原本清凉的嗓音。此刻竟带了几分苦涩。
“你是说,你要到松源镇的湛山?到那里可有五日的脚程,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谭久看着他单薄的身形,整个人因为又特别白,真的和透明的似的。
“我说大爷,你不是大爷么,你不知道这世上有马,有马车这种东西吗?”许清安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
谭久赦然一笑,歪过头去,不说话。
突然谭久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身上可有银子?我身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钱都在师弟身上呢,糟了,我还叫师弟等我呢,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钱你不用担心,我有!”清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藏了钱在这”。
“哎呀,不是钱的事,我师父还等着我给他买他最爱的茶回去呢”谭久跺了一下脚,“我得把事情托付好才行啊,不然挑一个月的水,砍一个月的柴可不是说笑的闹着玩的。”
“你不在家中住?”许清安看着身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少年,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他不像他父亲,他是真的实诚。
其实许清安此次算是半是巧合半是预谋的让这个少年,也就是谭久陪同自己去湛山,一个原因是他武艺高强,另一个原因则是他是谭逸明的儿子。许清安一直对过早离自己而去的母亲怀念不已,虽然他的母亲尹素玫在他还不满周岁就去世了,但是爹爹每日玫儿,玫儿的不离口,爹爹对他说了许多娘生前的事,有娘在岐黄门的事,有他们之间的事,有他们有了自己时的事,还有娘重病之事。这让娘在他的心里是如此这般的鲜活,就好像其实娘也一直伴着他长大,照顾着他。但他对其中一些细节却颇有疑虑,比如说,岐黄门一夕之间却是几乎满门离奇死亡,以及,娘的重病,似乎不像爹爹想的那么简单。所以,他想去岐黄门所在的湛山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接着两人到驿馆租了两匹马,(插入选马描写)谭久想着,这许清安细皮嫩肉,身板单薄的,看着不像是会骑马的,便笑嘻嘻的说到,“诶我说,我看咱俩租一匹马就够了吧,小爷我搭你就好了,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哈哈哈”“滚你的,小爷我不仅识马一流,御马技术也是一流的,你给我瞧好了”说罢轻盈地跃上了马背,驾马就走。“诶,你这小子!!”谭久也一个漂亮的飞身上马,赶上了清安,心下却是对其愈加欣赏,“嘿,看不出来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一路飞驰,天渐渐变黑,二人便寻思着找家客栈先住下,明日继续赶路,看到一家名为福来客栈便停下,将马交给小厮,“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掌柜的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殷勤地说到,心下看两位公子的打扮风度即知道其非富即贵。“都要,先给我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准备好了,再来两间上等的客房”“好叻,把二位爷送到天字一号二号房,饭菜您是在大堂吃,还是送到你们屋里去?”“送屋里去吧,这大堂吵得紧”“掌柜的”一个小厮悄悄地对掌柜的说到,“您不记得,今日上等房已经被黄老爷包下了,没有上等房了”“诶呦,瞧我这记性”老板娘转身对谭久和许清安说到“两位俊俏小哥,我年纪大了,记性差,您不要见怪,我们这上等房已经全都被包了,你说再叫人出去也不是事,是不是?要不您住地字号如何,那条件虽不如天字号,但还是十分舒适的”掌柜的一脸歉意一脸真诚。“哎···行行行,只要干净就行,再送洗澡水到我房间去,几号房,快带我去,菜做好没,快送上来,饿死小爷了”许清安大度的同意了,谭久也是觉得干净就好,没必要娘们唧唧的非得住最好的。“快带二位爷去啊,还愣着干啥”老板娘瞪了一眼那不开眼没眼力见的小厮,小厮红了脸,唯唯诺诺地对掌柜的说到,“我们现在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你们怎么磨磨蹭蹭的,这附近还有别的客栈吗,你们再不弄好,我们去别家店了,住个店磨磨唧唧的”“客官不好意思啊,老身年纪大了,今日来客甚多,如今只剩下一间房,咱们这地偏僻,附近就咱一家店,两位客官若是不介意,可否就二人一间?”“诶,你这····”谭久话未说完,清安就说了,“你们早说不就行了,磨磨唧唧,一间就一间吧,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娘们唧唧的,带我们去,小爷腿都要断了,快点上菜!”说着就扯过一个小厮叫他带路去了,“诶,你这人怎么这样,经过我同意了吗,就一间房,我可不想和你一间房”也不是谭久矫情,只不过他睡觉习惯不好,喜欢打把势,都是一个人睡的,“那你找别家吧,我就住这了”许清安朝他挥挥手。“嘿,我这暴脾!”谭久被噎得不知如何。
跟着小厮来到了地字三号房,也着实简陋了些,谭久好歹跟着防风堂走过南闯过北,这种房间还是有住过的,许清安就不同了,看着一张床,一张桌,两张凳的房间,眼睛瞪得圆圆的,“怎么,小少爷,还想住这吗,养尊处优没见过这种住所吧”谭久看着他圆圆的眼睛,因为吃惊而没合上的嘴巴,觉得这小子怎么吃惊的样子这么蠢,也怎么···有点可爱?“天,这是人住的地方嘛”许清安用手抹了抹凳子,还好,没灰,接着坐在凳子上,还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房间,谭久虽是习武日久,但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其实也是不惯的,更何况,还要和别人同处一室,想想就别扭。“诶,小子,你睡觉不会还尿床吧”谭久就是忍不住调侃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他妈找揍是吧,不会你自己睡觉会尿床吧?哈哈哈”许清安笑了,“这条件虽差,但我们行走江湖,定是要不拘这些小节的了,怎么,谭大公子,您娇贵的身体可别是住不了这荒村野店。”许清安朝谭久邪魅一笑,“你这小子,找死吧你”谭久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清安,便揪住了他的衣领,清安的脸离他不到三寸的距离,谭久看着他的脸,脸上还有伤,他的眼睛里满是无所谓,透露着你打啊,你有本事打啊的讯息,看着就欠揍,他的嘴唇形状美好,粉嫩,但他偏偏斜着嘴角,不屑的模样,这么欠揍的样子,可谭久偏偏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