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连我母亲也记不清它确切的年龄,只说和我年龄相仿,从我家老房子那边搬过来的,树体沧桑,叶冠依然茂盛,高及慈孝竹稍。
小时候看父亲用锋利的刀割棕卖,母亲也会取一小部分棕做布鞋底,还有用它拧绳很耐用,以前床垫就是用棕绳做的。
夏夭,割两片棕叶用细绳系好扔在屋前的王二浜里,一天后拉上岸来,叶面上爬满螺蛳,可煮碗小河鲜了。
还有更远一些的记忆,用一根棕丝对折绑在细竹枝上,对折顶端就形成了水滴状的圆圈,那时王二浜的水还清澈着,时常见到河虾栖憩在近岸的水底,用棕榈圈从虾的尾巴套进到它的中部,轻轻一提,就可以成功捕获到它了。
现如今没人割棕卖,母亲也不再纳鞋底,床垫都用弹簧,螺蛳很便宜,王二浜不再清澈,没人再用棕榈做圈套.......
棕榈被冷落,在河边的慈孝竹林旁默默站成雕塑。
母亲提了好几次,要把它砍了,每每都被我否决,说它也占不了多少地方挡不了多少光线。护的次数多了,母亲就不再提起伐树的亊。
棕榈默默着开金黄的花,结许多的果实,长得太高了,沒人再去剥棕,也沒人理会它的果实,除了几只白头翁。
一晃又很多年,这一季的台风猛烈,奇怪的是棕榈树干很细,杵在岸边,不卑不亢着,把无数的风雨当成了等闲。
而我早已不把它当成了树,它是一个记号,作为实物,记录我为数不多的久远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