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人遭遇粗人

前几年在长春下边一个农村,新建一个电厂。兄长在里边包了点防腐工程,我给工人们做饭、兼买菜,住的是村里边租的民房。

一次工人师傅们,吃过饭上班以后,站在道旁,等卖菜的小贩。

当时夏季,一个中年男人骑自行车拖着俩篓日常菜。下边卖的贵,我当然要还价了。这老头一边不同意一边寒颤我“兄弟,一个大男人家差这点小钱,搞来搞去有意思吗?老板一承包都是多少万的工程,那钱来的咔咔的,赚老钱了,你这是瞎省”

“我说那个价,你要不卖就拉倒,说那么多余剩话干啥”

这时从电厂方向步行过来一个,又白又胖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走到菜贩面前,抓起一个馒头大的西红柿,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陶醉的闭上眼睛说“好美,有着泥土的芬芳”

我看着菜贩的脸说“看看人家就比你说话好听”

菜贩嘴一撇“人家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你一看就是出力的命”眼镜一脸嫌弃的看看我们俩走啦。

我们家乡河南靠着黄河边,与山东为邻。村里有一富户,响誉一方。人家官方、军方都有人,官位之大令人咂舌!

而且村里建学校、铺路,他都慷慨解囊。人缘挺好,一个村的穷人到城里去,别的富人瞅见都躲着走,装不认识。这家人却往家里拉,酒菜摆着;车被查了,人犯的错误不大被抓了,求着他,立马办而且还办得了。那威信更是如日中天!

给我十个胆,也不敢说警察什么,那是现治!就算以后成作家,也不打算效防鲁迅先生与政府为敌,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但现在确实很多富人子弟,都涌进了公安局,哪怕是临时的。

富人的小弟进了公安局,在国家禁止捕鸟时,麻雀、斑鸠都成了三级保护动物,他照样扛着枪打鸟;在油价格贵的令人心疼的时候,他开着“油老虎”老式军用吉普,四处转着玩,一年吃喝玩乐十多万人民币化无。

这天富人小弟,停车在黄河大堤上凉快。对,还有几个酒友。黄河水奔流不息,湿地荒草丰茂,一股原始的粗线条气息扑面而来。但在当地人看来,司空见惯甚至感到厌烦。这时过来几个外地人,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坝头看景。其中一个互然诗兴大发,张开双臂大喊道“啊!好美呀”

“美您娘那个×(这个字我不想写,污辱我的笔,本着不写黄文脏话,一切纯文学)”可能当时他正不高兴,炎热让他暴燥

游客一楞“你怎么骂人哪”

“他妈个×,我骂你?我还打你呢”说着已到跟前,扬起胳膊脸上就是一拳。游客自然还手,但哪是这位对手,专门练过几年。游客陪行的当然加入,这边酒友早跃跃欲试,一时间,场面很乱,游客全被打翻在地。他自己也认为这场架打的荒诞,可笑,便哈哈大笑,驱车扬长而去。

我为同乡的素质感到汗颜,有人跟他提及这件事时,他讲话“那家伙真是太挨(欠凑)看见他出那个样,我都想吐”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那几个游客是邻村的的客人,报了警。但是警察来了之后一听说是他,就走了。被打一方也没有受多大伤,只是气人而已。他人都走了气没地出,邻村的人嘟囔了几句,旁边人还不少,但没人搭言。最后这人骂了一句“妈您个×”旁边一九十老翁恶着回骂“您妈那个×”

“你这个老头……你是谁呀”

“我就是你骂那个人他大爷”

“……”


我现在广东打工,一名油漆工。上午下班时,老张走在我的前面,可自从下了框架之后,就没看见他人影。我把油漆桶送进库房,又在门口等了一会,方见他回来。

“老张,你不是在我前面吗?怎么又在我后头”我不解问道

“我下来没见你人影,就拐过去找你,没找着你个小舅儿,却把保温的人喊下来了”他说的那么自然,还有点兴奋。

“找我?”我不禁有一丝感动。

都是刚搭帮,凭水相逢,下班谁管谁呀!派活的向来只管上班,不管下班,这人真不错呀!我心里想。

晚上我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舅儿,小舅都够狠了还儿”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由大急“这小子该煽”

老张的叔叔跟我同屋,我给他学了一遍。他拉着长腔说“他说话就那个样,好带个口头语”

“他找我下班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骂人呐”我提高了声音

“噢,原来他找你下班,这不是犯贱吗?”说着黑眼珠子轱辘乱转,猛的大喝一声“小张过来”

老张一听声音不对,进门小心翼翼的问“咋啦”

他叔并不吭声,眼睛却看着我。

“你都不觉得吧,你说去找我个小舅儿”我忙说道。

老张大嘴一咧,扬着头回去了,一边走一边说“你咋恁些事呀,我以为有啥事咧,我说话就那个劲”他叔大声喊两声“来后你不能找他下班”

得,我不道连个道歉都没得到,还被抢白一顿。

过了一天,在料房调油漆,搅料棍却找不到,怎么办?发现有一根刷把,不如搅漆,“搅过漆,还能当刷把用吗?”我自言自语

“你搅过漆,他还咋用个小舅?”老张接腔道

“又带口头语咧,你不带习惯就好了”我说

“改不了啦”脸色不对,

“不会憋住点”

老张这下急了“这你不是多拿闲,我也没说啥呀,前天因为你我叔急我两句,我说话就那个劲(样),改不了”

“你在家说话也这个样吗?”

“我在家说话也这个劲”老张降低了声音。

“你看跟谁咧”我话中有话说道,我想说:你跟你哥,你爹妈包准不这样,这样不打死你。但这样说的话,就撕破脸皮了,就僵住了我没敢说。

“你这样嘴上跟耍把刀一样,不知道伤住谁咧?”我越说越气“以后咱俩别说话”

已经两天不说话了,碰头就扭脸。但派活的并不知道,今天把我俩派一个塔上刷油漆。我在第二层,他在第三层。正干活有人喊“喂喂”

我往下瞅没人朝我说话呀,机器轰鸣着。

“喂喂”我往上看不见,我头顶铺着两块架板,不是喊我的,继续刷下班之前刷完,否则老板要给脸色。

“老苏,老苏,上边搭架咧”老张的声音

我忙钻出来一看,第四层有人在搭架子,钢管在头顶递来递去,好危险!我来时怎么没发现。

原来是从旁边的框架上搭过来的。多亏了老张告诉我,我想说声谢谢,可张了张嘴没出声,想起这家伙还欠我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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