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时不时的嘀嗒嘀嗒,声音似有似无,仿佛也是在看心情办事。开心了便来一阵雨以彰显它的存在,她还没空关心那些被搁置在地里的玉米。
对收玉米时节印象最深的那次,我还在上初中。记得那年有几天风雨大作,成片的玉米倒下,宣告着那年秋收的失败。不过人们倒也不怕,因为早已不是靠天吃饭的年代了。
记得当时的自己,搬个凳子坐在家门口,抬头看看天,又往远处眺望那片玉米地,脑海里不自觉的显现出来几句话,我把那四句话记在本儿上,后来又寻来粉笔写在了小厨房的外墙上。
现在的我早已经忘记了当时写的句子是什么,那记录的本儿也早已找不到了,只记得大概有些像诗,比较押韵,感慨着风雨过后的田野,并在末尾对那倒地的玉米寄以“厚望”,希望来年它能屹立不倒。
现在想来,那大约是我开始写东西的启蒙,可那时候眼界窄,什么都不懂,好多东西写过就扔了,只在脑海里残存了些:给朋友写藏头诗以表祝福,不管有没有水准,朋友都欣喜的接受,毕竟那里真的是藏着我的祝福和真心;初中毕业与最要好的朋友分离,模仿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写了句“海内无知己,天涯何处寻”;到现在,那种技能已经逐渐丧失了,却也还常常盼望着“晨见桃花花海花,粉嫩初露攀枝丫。晚寻藏书书海书,卷香四溢穿庭屋”。
家里的地基本都流转出去了,有一小块留着每年收点麦子和玉米,以便能享受点这天地间无污染的产物。今年的中秋得以守在爸妈身边,陪着他们把那点玉米给剥完。
父亲一个人去地里把带着玉米苞叶的玉米棒给拉回来,我和母亲负责在家门口把它们的外衣脱掉,再分批运回到院子里。
在家门口的小胡同里剥玉米,时不时会有熟人过来,有空的都坐下来帮忙剥一会儿,聊着剥着,好好体会了把“远亲不如近邻”。不过,于我家而言,没有什么远亲,亲戚家是离得很近的。最近的是我二伯父家,一个胡同里,我家在南头,二伯父家在北头。
去年临近中秋,二伯父与世长辞,这大约是我在中秋节提不起兴致的原由。当时接到母亲的消息,慌张请了假便赶回家里,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
从小到大,我大多时间都在校园里,性格又较为内向,不常常出门。二伯父也不善言谈,与我并没有多少交流,却常常在得来好吃的时候拿来给我吃,什么也不说,只一味让我收下。每每都要推来让去的好吃的,为我去年止不住的泪滴埋下了种子。
考上大学那一年,二伯父已经卧病在床两年。二伯父本是老老实实的建筑工人,能吃苦,手艺又精,却因工地驾驶员操作不当,那施工的机器将正在干活的他从三楼推了下去。
上天或许看得到他这一生赤诚善良,掉落中伯父被树枝接到,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无法再直立行走。那以后,二伯母依旧不离不弃,一直悉心照料。
我将大学录取通知书拿给二伯父看,那是他卧床后我看到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虽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终有人替他走进了他曾经的梦想之地。他把通知书在手里攥了许久,末了还问我能不能将通知书留给他,由于报道时还需要,我便未能答应他的请求。不过,那天的他到底是开心的。
二伯父这一世虽活的清苦,却也圆满: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孙子,外孙子和孙女他都是见过的。去年离开时孙子大约6个月大,今年中秋这小家伙已然会走路,嘴里时不时还会叫几声爷爷。
我和爸妈在门口剥玉米,二伯母带着小家伙来帮忙,二伯母同我们一起剥玉米,小家伙伸着小手把玉米苞叶往父亲的车里放,以他的个头自然是放不进去的。
可他也不急,并没有哭闹,不知是如何想到的,他跑到三轮车的前面,凭借着腿部力量和膝盖,竟登上了三轮车的座椅,站在那上面将玉米苞叶放进了车里,然后含糊不清的叫着:“奶,奶,奶奶……”,似乎在宣告着他的胜利。
看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我想天堂里的伯父应当会是很欣慰的吧。据说周岁抓周时,小家伙径直爬向了放着笔的位置,随后又拿了本儿。
无论抓周这东西灵验不灵验,但总叫人心里多些期盼。小家伙啊,等你走进大学时,要记得:最高兴的还有你那在天堂里的爷爷。只要你愿意,姑姑会尽自己所能帮你将求学之路走的更顺畅。
中秋节的三天,守在家里和爸妈一块剥玉米。大门前安安静静,偶尔有风吹过,自觉有些寒意,却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看爸妈,看看路过胡同口的邻居,觉得工作在这小城里也不错。
守着父母过着这平平淡淡的日子,在心里揣着梦想和希望,尽己所能的为这生活增添色彩,在这小城里放肆热爱,这也应当是生活的一种美好!
中秋象征着团圆和美好,记得珍惜在身边的,不在身边的那就好好放在心里,必得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幸福下去。
这些都是静下心来的所思所想,没有什么章法,没有什么技巧,只想借着这节日同自己聊聊天,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