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摄影爱好者,端起相机,刚刚没多久,看看吧,这就出大片儿了(见上图),真是了不起。
那雄浑的山脉,湛蓝的天空,茫茫的草地,一层一层地展示给读者,一步一步地走向读者。
与作者视域和情感的交融,作为一名看客,老铁真是挺享受的!
在都市里,特别是在北京的雾霾天里,眼前有这样的景致出现,真是奢侈,哪怕只是一张图片,也让人整个眼前特别透亮!
约二十年前,当作者还是派出所所长的时候,我就与他相识,那个机缘还挺特别,是因为我企业所注册经营地址的管片儿的警长等人太不像话了,老是为自己和亲戚的需求,到企业来拿、卡、要。好多日子了,几乎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来一趟,酷似收保护费的一帮恶棍。
那是刚到到企业当头头儿几个月,新官上任三把火,实在是难忍,于是,就直接到派出所去找领导说理。
同事们对于我的举动,都很担心、怵得慌,纷纷劝我算了吧。因为之前的几任都特别怕警察,每当出现类似问题,比如被这些所谓牛人欺负了,一般就都忍气吞声了事。听说他们有一次告了状之后,反倒让人糟蹋得更不爽。所以员工们也就都被传染了似的,也就都认了命,心里虽然恨恨的,把这些家伙们描述成为穿着警服的“匪帮”,但对他们的不大不小的恶行,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噤若寒蝉。
本人是警官阵营里出来的,我有自己切身体验,觉得正经八百的警方人士都是敢担当的爷们儿,绝不会染指这些蝇营狗苟的名堂。而且,我也不认可“匪帮”的称谓,说到底,我更不想逆来顺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一边儿找人协调,一边儿索性直接到派出所去反映情况。
接待我的,正好是他。
那天,人家所长在值班室里,友善地接待了我,倒水沏茶,和颜悦色地让我说说怎么回事。记得刚刚听到我有根有据的事情之来龙去脉时,他有点儿惊讶,却并没有太动声色,耐心地听完,把警官名字和事情时间、地点等细节一一记载在一个黑皮本子上,然后,用眼睛看着我,温和地劝慰了我几句,答应我,再了核实解一下具体细节,日后一定给我一个满意答复,并嘱咐我不要太着急上火,让我先走了。
那天中午,走出了派出所大门的一霎那,预感到自己为这事还得来几趟,不由得暗自叫苦,原因是我认为他太年轻,也就三十、四十岁的样子,长个一张娃娃脸,说话低声细语、笑眯眯的,不像是一个狠角色——那种能够有足够的威力镇住他的恶劣的部下的老大。
所以,这事结局如何,也真是不好说!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有误。
接下来的时光,好像把这个事儿和这个人一块儿给忘了,因为那个特别麻烦的家伙再也没有来企业捣乱,所以我渐渐地就撂下了。
日后,我第二次跟他打交道,是找他解决内部的一件棘手的事。这后一件事的情节,至今都清清楚楚地记忆在我脑海里。
公司外派在京南的一个下属公司的经理,在自己的摊位,公开参与聚众赌博,被派出所当场拘走了。犯事的员工在没收手机之前,把电话打过来了,请求我这个老总帮助。其实他的日常表现不太像个可靠的人,当时我正在考虑撤换他。身边人有的听说这件事并知道我与派出所熟悉,于是就建议我想办法疏通一下,以便法外开恩释放这个人。
我对赌博,尤其是大额度的赌博,深恶痛绝,认为这是祸害家庭和给自己带来巨大不利影响的坏事,当时内心里非但不愿意找关系放人,甚至觉得还应该借力发力,加强企业内部管理,教训和制止这个丑恶现象滋生。
但是,中国的事情,人情大于天。
纵然知情人并不多,但几乎所有知情人都希望我出手“营救”。中国人的行为方式有时很奇怪,冷血的是他们,热起来的也很快!
情不得已,最终我还是给这位领导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一端,人家耐心地听着我的主诉,然后解答我了的几个具体问题和要求,说此案已经上交了,人刚刚送走了,不在派出所里,现在关在区分局的拘留所里了。
这个事,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结果,那个犯事的经理,结果还是被拘留了几天,而后才被释放出来。估计他和他的酒肉牌局朋友们直到今天还在记恨这个事,认为我不帮忙!其原因也是同一桩,觉得我很讨厌打牌大出大进的赌钱,按逻辑我就不可能做任何营救努力。
这种猪八戒照镜子的事确实让我很不爽,但直到今天我回忆起来这个事,主要是后悔我真的不该打那个电话,那个为恶人坏事刻意辩护游说的感觉太龌龊,有点儿像吃了一只苍蝇,别提多么恶心!
时间的印记中,好像与他交往中,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么两件事。
一晃就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听说他后来调任临近区升了官儿,做上了总队长。后来又听说他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做起了平头老百姓。再后来,就听说他退休之后背起了相机,成为了一名“摄友”。
我在摄影函授学院的投票评优活动中,看到了他的参赛大作《时间的印记》(如前图),我真是有所感慨,并且立即想起了我们俩交往的事。
时间,到底留下印记了没有?
我觉得有!
师大铁陀写于2019.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