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日更打卡已经过了十几天,脑子里想写的东西很多,但是真正能够付诸笔端的却很少。
我想写写我的学生时代,但是一旦记忆打开,往事就变成雪花扑面而来,伸出手去捉了两片在手里,马上就化成水汽消失地一干二净。
我想写写自己的父亲母亲,上一次写关于他们的事,还是在小学的作文课上。可一想到父母已经年过半百,再不是二十年前作文纸上年轻的模样,思绪又被心痛打散了。
我想写写我生活的城市,我天天上班走的路旁,热热闹闹地开着粉红色的花;我经过一家新疆餐厅,门口砌了一座馕坑,烤馕的香味儿细细地绕在我身边,挟着我走进门去。
我想写写自己怕狗。回家经过的那片民房,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罗威纳,每当它摘掉锁链拦在路中,对每一个过路人进行仪式般地嗅嗅,我都强忍着眼泪考虑辞职换个地方上班。
我还想写写关于下厨房的事。我喜欢把食材洗净切开,丢到锅里飘出它们自己想不到的香味儿。我应该给新学会的菜拍一张照片,然后附上做法,不然下一次,它可能会变成另一道菜。
当我准备开始写东西的时候,我还没有拟好题目,但我脑子里的字一个个按耐不住地疯狂叫嚣着想要出来。它们和我拿到的参考选题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看起来更像是一群想要冲出羊圈吃草的饿极了的羊。
曾经我把自己这种可怕地想法视为洪水猛兽,害怕自己写出什么奇怪的东西让别人看了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我不敢对别人说我想去健身房练出一身肌肉,然后拉上几个会喷火喷水的小伙伴一起组队去救爷爷。
我也不敢说出我要不辞而别去纳木错湖畔去看星星——虽然我知道自己真的很想消失,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这样做。他们一定会疯狂的找我,我妈甚至可能拿我的丑照去登寻人启事。
我在书中听到的声音告诉我,不用怕,就让它们冲出来好了。
我试着不去克制那些在我脑中乱窜的念头,让文字排好队从闪烁的光标前面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挤出来,并把它越推越远。这种感觉自然而又流畅,比围绕着既有的命题去写来得痛快多了!
我不必时常停下来去检查自己前面写下的话通不通畅,也不必一再地向自己强调不要跑题;我甚至不考虑写作的文体,只是不停地写下去,把正在脑袋闪过的想法通通捉过来塞进键盘摆到屏幕上。
我要把身边每一件事物都放在我的素材库里,让它们曾被忽略的秘密被文字再现并大白天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蜘蛛悄悄地在我的办公桌前扯了一道网,但我却把它打破了。
下班以后,我在厨房里卖力地剁排骨,晚饭我要做一道排骨炖玉米。而蜘蛛,正饿着肚子哭泣着修补被我弄破的网。
想到这,我忽然心生歉疚,但愿蜘蛛的世界也有减肥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