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这东西总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的时候,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未曾觉得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八年后仍历历在目。”空不见人的那片草地的风光。
虽说挪森与《睡柳,及盲女》是独立开来的但也有联系。我在那里看到的是一个如绿子一般活泼的直子,那思春期少女所特有的潇洒。那时我和木月坐一辆红色雅马哈125CC,我一手紧攥着巧克力盒,他一边开摩托,一边唱着糟糕透顶的莫名其妙的歌,路上还停在海边闲聊。直子身蓝睡衣,吸着“希望”,喝可乐、吃炸面圈和雪糕,而她兴冲冲打开的巧克力早已融化,我们无动于衷任由盲柳爬满山岗。
直到我在疗养院再次见到她,直到成熟韵味的给人以抚慰之感的娴静典雅,这样一种娇美纵使使我为之倾心,但那失却的东西却让我产生无可追回的遗憾。
故事的背景比起其他的长篇少了很多社会性的事务,除了学潮,除了在敢死队、永泽身上体现出的,不管是敢死队的突然消失还是我刻意远离了永泽,其实就像我必须接受直子的死一般,相似的终会贴在一块,等到不合适的时间就别离。这是无可奈何的,总之别同情自己!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与我相通之处。
死,并非是生的唯一的对立面,而是构成生的诸多因素之一,是生的众多影子的一个。而“死”也包含在了“我”这一存在之中。
“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待过。可能一直记住?”
“永远。”
她给我的记忆过于鲜明了,我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坏了半边的生日蛋糕和浸湿我衬衫的泪水,同样也是一个雨夜,她带着发卡用晶莹剔透的眸子凝视着我。
在外面的世界,绿子简直就像春天里的小熊在行走在呼吸在跳动着,在摇撼我的心,我渴求她,她也渴求我,长期以往的回避只会伤了她的心。
木月永远十七岁。直子也永远二十岁。在这已经千疮百孔的生生世界,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为直子走上新的旅途耗尽心力,可是这左右横竖不得的无可奈何,木月把我生的一部分拽进了死,而今直子又把我另一部分拖进同样境地,死俘获了木月、直子,我原以为我在生之此侧,又怎想死之彼侧亦将我俘获。
虽说玲子那一部分的乱入着实破坏逻辑,但如无玲子与我交心并吐之为快,又何来玲子试图将我拯救。
真是奇怪,活着的青春时代,竟凡事以死为轴心让我做无休止的圆周式思考。或许,死的好处就是,一旦死去就再也没有可以失去了。
最后的最后,我也想我们活着,就得思考继续活着的事,作补偿行为而幸福地活着罢。即使再竭尽全力,该受伤的人还会受伤。所以,务必要努力幸福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