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尽兮
这个冬季,孤独的鸟一声一声的破空悲鸣贴在灰白色天壁上,干枯的枝丫遒劲倔强刺向半空,形成某种静止的绝望的美感。世界空旷而寂寞,茕然孓立用尽全部力气呼唤一声唯有杳杳回音应答,站在原地踱不开步,寒冷干燥的气体张狂肆意悄无声息地覆盖每一方空间。
灵魂孤独地站立在这个冬天,在黑压压人群里静止,抬头仰望着某种东西翩然开始上升飞扬在这个世界的上空。这景象,只有我能看见。灵魂开始随着它们上升,躯体静止在地面,如同一块毫无营养跟生机的无奈于不能动弹的海绵。我看见天空之上的东西,浩大而不可触及,只有在人人低头只注意脚下冰时才悄无声息又张狂地升腾而后弥散,覆盖整片苍穹。
恰此时便开始钟情于白色,接近冬季的颜色,寂寞安静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容自身于万物而化于自然,简单也复杂包容而厚重。黑是深不可测白是一眼万里。其它都杂,唯白包罗万象。冯唐说女人复杂要像书,可以读。复杂而不纷乱,条理清楚,万物明晰。各种思想拼凑融合,优雅是来自从容,不随波逐流,看透规律高擎远见方才信任而不慌乱,恰同深冬之白,可赏可读,多数人观其净之无,却不知其是容之有。
沉于冬许是在这个时候,略微贪恋寒冷干燥的气体吸入时的感受,直达胸腔弥散漫开,清醒跟落寞交织混合,彻心扉。一种警醒却不带来恐慌恰同道家箴言。真正沉于冬的时候,大概是慢慢的,静静的,深深的。于是在此时冥冥中觉着有什么在被告知,瓶颈,个人世界需要的是一个巨大的跨越。漫长而伟大。
而此时此刻,恰是一个必将单枪匹马去历经的阶段,纵观沙场唯我一人与瑟瑟冷风,我享受它,却也有深深的恐惧跟不知所措,我也怕看见什么东西血液流尽骨折粉碎而后消失不见,于是便索性任由我的灵魂在这个冬天干燥寒冷的风里穿梭游荡,期待其找寻到本质的答案。我不知道能等多久,我不知道有些看上去相冲突的东西是否可共存,可这是否终将吸干我的血液,终是修为不够。
曾挣扎在某种浮夸的低级的表面的繁华与纷乱,闭了眼却皆是虚无,谓之逃不出的圈。一遍一遍寻求发问、辗转反侧,惶灵魂消失自我不见,恐最后一颗星沉于暗夜,后来漫漫冬夜深沉中恍然而悟,肆无忌惮的浮夸在清醒和简单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本来化繁为简便是如同眨眼一般容易的事。纵观覆盖世界万般的白似乎明白宏观的方式永远是解决精神上疑难杂症的良方。清醒将一切过滤,留下的是伸手握得住的简单实质。那些树的枝叉卸了繁杂之叶在白茫茫里静止而大方地呈现。
况且倘若这样再进一步必将彷徨徘徊昏昏然醉生梦死。可惜可悲愚蠢而无畏。当毒攻大脑,必将反噬,便冷眼相看外再无他法也再不能施以他法。深夜零点时刻辗转反侧遥遥看见最初的自己站在熹微晨光里干燥的嘴唇动了动,依稀看见吐了两个字。解决万事之法终是回归,目前我想,双手合十俯首跪拜的那个,不是他者,必将是自我。她说莫沾。她是我的神她是我的信仰。迷失是因为风太大一时找不见了她。
有人说神在上空俯瞰人间炼狱,可炼狱并非自我难为。后来又想自我难为恰同在难为神跟信仰。巨大的枷锁沉重却日渐腐朽,跪拜时间。是否同时也鄙视该阶段自我的无力。精神与灵魂的救赎需要的是一种强而无声的自我意识。同时我看见释迦牟尼脸上的表情永远慈悲,万事万物皆逃不出一个空。
是谁说早已失去了回望时悉数的细心和耐心。那就打碎精细花纹的瓶,再昂贵再精美也关了梦的玫瑰,除了一地碎片之外什么都没有。星象图参不透也不想参那就站着去赏。零点已过,冬夜已静,双手合十倾听自我。
这个冬季必将降下一场大雪吧,覆盖这纷扰悲哀繁华浮夸。灵魂游荡在这个冬季,后面是纷扰繁杂,处在某个瓶颈,期待找到归宿,但待文章结尾之时是否已经知晓,归宿恰是这个冬。
灵魂重而无量,深而无度,静待修炼将其升华,恰同我这一篇文字,反复修改斟酌调整段落字句复制粘贴挪移最终却又改了回去,一层一层却是堆叠了思想最终呈现出最接近于本心的样子。一切静止,探索暂停,灵魂回归肉体,双手合十,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