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波时期

*注意：有♂波本→♀波本的意外事故剧情，请自主避雷

起初当贝尔摩德接到那通电话的时候，她并未感到过多的惊讶。她没有给这通来电的主人做任何备注，但是贝尔摩德记得这串数字，这是是波本的号码。

金发的女人将落在肩膀前的卷发拨至身后，站在窗台边接起了手机：“怎么了？”

意想不到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十分异常的沉默，以及一个男人不甚明显的呼吸声。贝尔摩德心中微微感到蹊跷，便再次开口呼唤道：“波本？”

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贝尔摩德，你在哪里？”

贝尔摩德挑起一侧细长的眉毛，将手机从耳畔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确实是那串熟悉的号码没错，她重新进入通话，微微提高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古怪的惊疑：“……这倒是令我捉摸不透了，莱伊。联络我什么事？”

“突发情况，”莱伊并没有回应她话中夹杂的试探，低沉的声线经由电子化后产生了一种共振般的质感，“波本需要一套新的礼服。”

女人窈窕的身形顿了顿。贝尔摩德轻轻推开手边的窗户，透过玻璃之间的缝隙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层富丽堂皇的大堂中攒动的人群，蹙紧了眉头：“……我以为早在两个小时前，今晚要用的两套西服都已经完好无损的放在交接点了。”

“不，”莱伊突兀地打断了她，语速稍快的短促命令道：“情况有变。七楼电梯通道左转第一间房间，弄一套女人的衣服来。快些。”

电话被立即挂断了。

“我必须要告知你一点，我厌恶被男人催促的感觉。”贝尔摩德看着面前被拉开的门扉，用没有拖着行李箱的另一只手摘下了自己妆容精致的脸上戴着的茶色太阳镜，“所以，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除了我们之外，组织还派遣了其他的成员来吗？”

莱伊闪身令这位曾经的好莱坞一线女明星进入房内，伴随着房门落锁的动静，贝尔摩德终于听到了从方才第一通电话起就神秘隐藏起来的、属于波本的声音：“贝尔摩德。”

那道声音确实仍旧是波本的音色没错，但现在听来却有着不正常的音高。正当贝尔摩德万分狐疑时，波本终于从酒店套间自配的洗漱间中闪身走了出来。

纵使已经提前做了一些面对可能发生问题的心理准备，贝尔摩德依然因眼前出现的画面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波本的身上穿着一件酒店衣橱中自带的白色浴袍，脸色阴沉地扶着门框站着。他的身体显然发生了一些不可言喻的奇妙变化，不单单在于身高的缩水，整具身体的线条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男性的特质，转为了一种非常典型的、极具女性特质的玲珑和凹凸感。贝尔摩德的眼神在他那宽大的浴袍也遮掩不住的胸口隆起处停顿了至少五秒钟以上，最后声音艰涩地再度提问道：“……谁能告诉我，两小时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搞清楚这样的异常情况的发生原因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当事人波本在内，全都无法对这样有违自然规律的“弥天玩笑”做出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

“或许和三天前的那支针剂有关，”波本坐在床侧双手盘着胸口，他的嗓音已经完全变成了年轻女性的细柔质感，而原本英俊的脸型棱角也显得愈发精致有加，“现在看来，它的成分很可能不止有肌肉松弛剂。”

“延缓发作的药物吗？”贝尔摩德用拇指抵着下巴喃喃道，“我从未听说过。但确实，如果排除其他所有可能性的话，或许也只有激素性的基因药能够做到这样的效果了。”

“我可以代你们向组织报告这里的情况，或许研究所可以给你一个可靠的回复，”贝尔摩德落座在房内唯一一张书桌上打开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但慈善拍卖会不会等人，你们想要申请结束这次的任务吗？可惜了这条钓了三个月的大鱼——”

“当然不，”波本立刻打断她，“绝不能放过他。”

贝尔摩德盯着他站起身后在房间内移动的身影：“……喔？”

“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的原因，”波本走到贝尔摩德跟前，沉声对她说，“如果只是和目标的接触，把我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也一样可以做到。”

“你确定吗？”贝尔摩德看着他。

波本耸了耸肩。“任务永远优先。”她回答道。

贝尔摩德带来的工具并不多，但面对一次简单的变装改造来说已经足够。但显然，摆在波本面前的难关远不止这些。

在波本打算抽开腰间浴袍系带的瞬间，贝尔摩德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打断了对方的动作：“你真的觉得这里不需要有人暂时避嫌吗？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现在拥有的是可是女人的身体，波本。”

“……”

她的话音甫一落下，房间内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波本显然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尴尬地顿在原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贝尔摩德话中所指，视线随着她的暗示后知后觉地朝着站在门廊处的莱伊看了过去。

绿眼睛的男人早已换好了指定的西装，他的黑色长发在脑后随意扎起，此时正沉默地充当着玄关处的一件装饰物。在注意到那道警惕的视线后，莱伊方才缓缓直起身来，从西裤兜中掏出了一盒火柴轻轻划亮，自顾自侧着脸点燃了唇间叼着的香烟。

“我去检查走廊后的通道。”他简洁地宣布道，伸手压下了房门把手。

“——没有这个必要。”波本生硬地开口，“这只是一起事故，别把我当真正的女人看。”

莱伊没有回应他咄咄逼人的表态，黑发男人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不消片刻便闪身消失在了门外。

波本默不作声地盯着那道开启后复又合上的门缝，蓝灰色的眼睛像是携着锐利的刀锋。

“为什么莱伊会在这里？”贝尔摩德单手轻轻波本小巧的下巴，用黑色的眼线笔为她勾勒出延长上挑的眼线，略带些玩味地问道。

“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身体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波本垂着眼睛，不带感情地解释道，“莱伊那家伙只是恰巧来找我碰头，刚好撞见罢了。”

波本身上已经换上了贝尔摩德带来的一条白色缎面礼裙，此时正斜坐在椅子上，一双匀称纤长的双腿裸露在侧边高高地开岔设计之下。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皆有贝尔摩德的魔法双手进行易容改造，但波本必须承认自己依旧无法坦然的享受脂粉的化学香气和刷毛在脸上轻扫而过的瘙痒感。疲于忍耐的神态被金色卷发的女人尽收于眼底，贝尔摩德笑了一声，颇有些玩味地与她开腔：“虽然我对你的业务能力一直非常认可，但是波本，作为淑女的必修课，仅凭三小时的体验学习可是完全不够的。”

“多谢你的忠告，贝尔摩德，”波本抿着嘴嗤笑了一声，“但从男人的角度，我想我会知道怎样的女人能让楼下衣冠楚楚的雄性心痒难耐。”

贝尔摩德手下的动作滞了滞，她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又发出了轻微的咋舌音：“是吗，这可真是……了不得的野心家发言。”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哪怕算上警校时期，降谷零也从未执行过需要反串扮演的任务。虽然决心继续这次的情报窃取任务，但男女身体结构上巨大的不同之处也并非是单凭嘴上逞能便轻易解决的。在贝尔摩德到来之前，他将自己关进酒店房间的浴室，对着巨大明亮的镜子抱着侥幸心理将这具新的身体由内至外的仔细观摩检查了一遍，然而不多时，即使是波本，此刻也只能悲哀地承认：他确确实实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女人，无论是哪个部分都没再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往常高强度训练获得的肌肉此时仅剩下了覆盖在躯体上的薄薄一层，膨胀的胯骨和隆起的乳房配合着紧窄的肩线，甚至连带将两腿之间的私密部分完全取而代之的隐晦凹陷都化为一记又一记的重锤，不停休地敲打着降谷零的理智。尽管就降谷零自己作为男人时的审美而言，她会承认眼前自己的躯体即使在女性群体中也仍旧是赏心悦目的，但亲身感受到力量的削弱令她在躁郁不安的同时又平添许多难以启齿的羞耻感。

降谷零在浴室里花了过多的时间整理自己震惊而凌乱的思绪，以至于当莱伊推门而入时，波本甚至已没有多余的时间扯过任何布料遮掩自己发生改变的身体。但无论如何，波本讽刺地思考道，能在莱伊那张令人作呕的死人脸上欣赏到这般难得一见表情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就这样，他们以一种极为极为荒唐的姿势在浴室门扉内外对峙了长达十秒，最后还是以莱伊神色复杂地捞起墙上衣架挂着的浴袍，将它抛向一丝不挂的波本让她穿上衣服蔽体为先而告终。

一个月前，苏格兰被组织单独遣去了柏林。失去了唯一的调和剂，在贝尔摩德加入这次的任务之前，波本和莱伊的相处模式可谓暗潮涌动，一度已经到了影响任务进展的程度。他们都是态度强硬且个人色彩突出的危险角色，仿佛天生就如同燃烧的焰火和冰冷的深湖一般不可相融。

波本单手撑着贴着素色壁花墙纸的墙面，屏息背对着贝尔摩德任由身后的女人替自己拉上礼裙背后的拉链。她的腰腹被自带鱼骨设计的布料剪裁掐的极为紧绷，裙子是贝尔摩德的私服，完全按照对方身材比例订制的尺寸对于从未尝试过女装的波本来说不能更加勉强，当抽绳收紧的瞬间，波本狼狈地喘息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

“波本，吸气。”背后的贝尔摩德再次提醒她。

女人是如何做到穿着这样的衣服还能在晚宴上享用食物的？降谷零在心底痛苦地思考着，闭着眼睛忍辱负重般依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收紧腹部。

变装改造的任务已经进入了尾声，贝尔摩德似乎少有的感受到了替人装扮的乐趣，颇为玩味的绕着波本看了几圈，像是在欣赏自己笔下惊艳杰作的设计师。

“考虑过来洛杉矶拍摄电影吗？”贝尔摩德不轻不重地开了个玩笑，“我必须得承认，在你穿上之前，我没想到这条裙子还能有这样的韵味。”

波本没有理会她半真半假的赞赏，她正专注于踮脚穿上那双摆在一旁的银色高跟鞋。这是最为艰巨的一项任务，在好不容易系上脚背处的搭扣时，波本不免暗自思索道，她急需抓紧时间适应踩着高跟鞋走路的方式，只希望一会儿步入会场时，自己起码不会看起来像个可笑的杂技小丑。

一旁的贝尔摩德看出了她的担忧，勾着嘴角优雅地揶揄道：“不用担心，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一只摔进自己怀中的漂亮小猫的。”

假装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暗喻，波本站直身体对着落地镜把一侧的金发碎发挽至耳后，然后例行公事般将一枚微型麦克风塞进了左耳耳道中。“药效的时长是短期的吗？”她突然问道。

贝尔摩德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半开的烟盒，倒出其中一根细烟夹在指尖往桌面上敲了敲：“理论上是这样。我会替你询问，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有什么新的计划？”

波本灰蓝色的眼睛往房间另一端被钉在空白墙壁上的几张监控照片瞟了一瞬，“想必佩雷斯太太应当不会对我这样的‘女人’感兴趣，”波本道，“但他的丈夫可不一定。”

“亨特·佩雷斯对所有涉及他公司财务状况的信息一贯态度谨慎，”贝尔摩德提醒她，“小心行动，不要令他起疑。”

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后，波本便毫不顾忌地抬起单腿踩上了一边的床栏。正当她打算弯腰将一旁桌上已经填满弹匣的手枪别进裙摆掩映的大腿外侧挂着的枪套时，贝尔摩德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还差一点。”她开口道。

艳丽妩媚的金发女郎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串钻石项链解了下来，半扶着波本裸露在外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了个向，然后将那串沉重闪耀的宝石项链佩戴在了波本的胸前。贝尔摩德撩起波本金色的发尾，将细小的搭扣在她的后颈处固定完毕。橄榄叶状繁复奢华的装饰点缀着一粒水滴形的璀璨钻石服帖地衬托着蜜色的肌肤，末端若有若无地垂坠进波本V字形深开的礼服下、胸口处的双峰自然挤压形成的沟壑中，随着她的轻盈的步态，每一个切割面都会折射出水波般的光线。

贝尔摩德手指上精致的甲片背面暧昧地刮过波本脖颈处，带着几乎可以忽略不及的凉意侵袭而来，颈间价值不菲的重量令她敏锐地感到心间一窒，下意识绷紧了肩背。

“珠宝是美人的铠甲。保管好它。”女人抿起鲜红的唇面，似笑非笑地站在波本身侧看着镜子里难得一见的风景，“——可别让我失望啊，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