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束也是开始

暖风吹过窗边树,摇摇不坠心里花,天气开始慢慢转凉,热了三生树,又落下几笔渣

喧闹声中,学生们开始进入了自己的考场,落座,不同的老师,不同的同学,李瑞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当中,但现在的他相比于刚来学校那会,心智也已经成长了许多,所以迷茫虽然有,但也被他巧妙的克制在了内心里面。

老师进入教室后,手里满满的卷子开始分发给了第一桌的学生,之后依次往后传,到了李瑞这里,头也不回的把卷子往后一放便开始看起了卷子,一如既往的看不懂,看来看去也就几个简单的选择题填空题能看明白,其他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那么故作认真的开始写起了考卷,转眼铃声响了,卷子交完过后,趴在桌子上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又觉得无聊,便坐起身来东瞅瞅西望望,猛地,往后看了一眼。

七叶花的花瓣招人怜爱,但李瑞更致命,他直接进入到了核心,想着占有这朵七叶花,这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眼睛看向身后的人,甚至于他这种腼腆的人也在嘴里脱口而出了一声国粹,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可能就是他李瑞的那颗白菜吧,就好像是为他长的,直接长到了心里面,年少的李瑞顿时架不住此时此刻内心的狂躁,又猛地把头转回去,内心如大海般奔滔汹涌,笑了,这时候的李瑞笑了,在不自觉的嘴角发笑,他当然见过漂亮的女孩子,村里的李欢李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并不比她逊色,甚至李瑞已经看到过很多漂亮的同年级女生了,但漂亮是漂亮,相比于心动,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一种喜欢

考完试后,扭扭捏捏的李瑞对着她问了句,你是哪个班的,在得知是六班的以后,书也没心看了,管他成绩不成绩的,虽然知道自己很丑,而她即使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讲,也是属于漂亮的那一类女生,但架不住这种喜欢的折磨,就赶忙联系了在六班认识的小学同学,正好有一个他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便托她问了一下

名叫“赵婷”,家住高屯,索要了qq号码后,李瑞激动的整晚睡不着,因为年少时的那份喜爱,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太过于纯粹了。

而后每天期待着假期,因为只有到了假期,才能回到家拿手机加她的号码,而要说直接去当面说,或者写信之类的方法,李瑞也想过,不敢,就是不敢。

终于,这种激动而又满怀期待的日子要过去了,要放假回家了,期待的幻想着加到她好友时要说的话,回到家后,天蒙蒙的下着细雨,李瑞一个人拿着手机站在路边,他不想被打扰,任何人打扰也不行,就这样加了赵婷账号一遍又一遍后,终于,她同意了好友申请,“你好呀,我是三班的李瑞”,“我知道你,张琳说过你,你喜欢我是吗?”,手机这边的李瑞顿时手舞足蹈起来,这该咋回,天哪,不会不愿意吧,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回了过去,“嗯,对,你呢”,那边也沉默了半晌,李瑞此时等待的每一秒钟是都在煎熬着,生怕来句不喜欢,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回复了,“我想想吧,明天给你消息”,“好,我等你回复”,李瑞激动的跑回了家,李瑞妈看到后,“这是咋啦,考奖状了?”看着儿子那股傻劲,李瑞妈就想笑,“没,就是认识了个同学,关系挺不错的”,而后李瑞一宿没合眼,就掂量着明天赵婷的回复,小小的身体里面,心脏却砰砰的直跳着。

天气明朗的上午到了,村里的空气依然还是那么的新鲜,妈妈做的饭依然还是那么的香甜美味,村里的那些同学都来李瑞家找他玩了,他们也都上了初中,去了不同的学校,一边唠着老师的坏话,一边说着班里的新鲜事,不时的过问李瑞在学校过的咋样,而此时的李瑞可没功夫盘问这个,而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手机对话框,一直临近了中午,也没有答话,心想,不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吃过午饭后,依然还是毫无动静,李瑞忍不住了,发了消息,“在?”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嗯,我答应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李瑞的心顿时滚烫了起来,“我的班主任是我的亲戚,不能让他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不然我妈就知道了”,“好,没问题”。

就这样李瑞的首次心动旅程便开始了,往后的每一天里,彼此都在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以至于到了学校里面,每天依然还是书信不止。

李瑞也加入到了初中的体育队里面,不过换了教练,每天一样的锻炼着短跑成绩,也因为这个,李瑞认识的人,变得更多了起来,以至于最后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了李瑞的名字,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过李瑞的腼腆,却也一点没变,而本身黝黑的相貌,也开始因为身体的发育开始有了好转,变得不再那么难堪,而和赵婷的书信往来,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以至于到了最后,每一节课的课下,李瑞都会安排人去送信,这个事情,也渐渐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曾预料的是,二班的一个高个子女生,模样也算俊俏,居然看上了李瑞,也在不停的给李瑞写信,但都被李瑞直接攥成了球,甚至于初三年级的女生,也有的给李瑞写起了情书,李瑞不知道这是咋回事,莫非桃花运来了?不过和赵婷比起来,拿全世界给他换,他也不换,所以一概成球,扔掉。

又是一节晚自习的课堂,趴在桌子上看着枯燥乏味的课本,再看看讲台上的老师,李瑞心想,要是她在我们班就好了,每天都能看见了,随手拿起课桌里的书信,里面规规整整的字体,满满的写着对李瑞的喜爱,越看越入迷,心里顿时跟吃了蜜一样甜,铃声响起,李瑞站起身,不如去看她一眼吧,腼腆的李瑞也想过直接去她班里找她,因为不敢,太过于害羞,最后站在后窗户看了看赵婷,不巧的是,这时候一个男生坐在她的身边,正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东西,李瑞顿时醋意十足,就那样在那里瞅着,班里的其他人看到了,给赵婷指了指李瑞的方向,然后李瑞便走了,回到教室叫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拉到一块说,晚自习回去,跟我一块去收拾个人,说明缘由后,几个人顿时凝成了一股劲。

李瑞对待女生从来只是腼腆,害羞的无地自容,而对待男生,便显的格外的不一样

晚自习结束前,李瑞写了封信,大致内容是,“你那么喜欢和他聊,那你俩聊去吧”,吃醋的本性以至于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改变,把信封给了班里的一个女生,让她回了宿舍转交给赵婷后,李瑞便带着几个人准备去六班男生宿舍了。

到了宿舍后,不少的熟人都在和李瑞打着招呼,有些体育队的,有些小学同学的,问清了那个男生的宿舍,便直接走了进去,“你俩聊什么来着,笑的那么开心?”,李瑞手指指了指那个男生,身边的哥们也在簇拥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过去打人,“没聊啥,就是说了说一个作文”,那男生也是被吓到了,坐在床上不敢动静,“我和她谈着呢,你以后离她远点听见没?”,“知道了”,“要是再有下次就不给你废话了”,李瑞的强势连他自己也有些震惊,仿佛自己最爱的人要被面前这个人抢走一样,那人也不敢言语了,“瑞哥,跑我们班宿舍干嘛来了这是”,这时一个李瑞体育队的人进来了,“以后你们班男生离赵婷远点,我和她谈着呢,听见了吗?”,“知道知道,没人给你抢啊”,随后又说了些没用的,李瑞这才回了宿舍。

一夜无眠,年少的李瑞纠结着,是不是那种语气和赵婷说话不太好,是不是我太腼腆了,应该像别的男生那样搂搂抱抱亲亲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可不敢那样。

第二天刚下早自习,赵婷便站在三班教室门口站着,“李瑞,有人找你”,李瑞一看外面,顿时懵了,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了,天哪,她咋来了,倒不是害怕她,是出于内心的那种忐忑,根本不敢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而出现的本能,也算是腼腆到了极点,教室里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赵婷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着李瑞说,“咋了,你怕我干嘛”,“没,没怕”,李瑞羞的头都不敢抬,就这样待了几分钟过后,“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以后不许再那样说我了,你昨晚是不是找他了?”,“啊,你咋知道的”,“班里的男生告诉我的,说你多么霸道,我咋一点也看不出来”,说完还笑出了声,而此时的李瑞简直羞红了脸,“快去吃饭吧,你不吃饭吗?”,赵婷问道,李瑞抬起了头,看了眼赵婷后,又迅速躲闪开,“吃”,说完拿出饭盆,发现赵婷也在拿着饭盆准备往外走,莫非,一起去吃?李瑞顿时好像感受到了晴天霹雳,啊呀,这可咋办,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步一步的跟在赵婷后面,赵婷回头看了几眼,看到李瑞这个样子后,一路上不知笑了多少回,到了饭堂后,便分开了,因为自己班级有自己班级吃饭的位置,李瑞不由的舒展长长的一口气,心里带着甜蜜,吃上了这一顿早饭。

时光啊,不饶人,转眼来到了冬天的季节,李瑞也琢磨过自己的问题,好像书信上面,自己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但面对面却不敢,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呀,把这个问题说给了他的好朋友以后,出的建议也很简单,练呀,这有什么的。

于是乎,一封信里面就写到,吃了晚饭能不能来操场一下呀,我有点事给你说。

夏天的傍晚在冬天是漆黑的,借着教学楼里发出来的亮光,依稀能看见操场上面的人影,白雪洒满在了这片操场,给人一种似在天堂的感觉,来了,赵婷一个人来到了操场边缘,李瑞想走进她的身边,却又不敢,俩人就那样互相站着,最终还是赵婷走了过来,“怎么啦,有什么事非要在这儿说”,“没啥事,就是想和你待一会”,然后便是你瞪我,我瞪你,就那样傻站了十来分钟,“走走吧,在这雪地里”,“好”,最终还是赵婷打破了尴尬,李瑞腼腆的好像更像个女孩,走了一会过后,“我不想走了”,赵婷突然说道,“怎么了”,“脚疼”,李瑞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去医务室吧”,“不用,你趴下行不”,说完用手指指了指身前,李瑞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原来是想让他背她走,“好呀”

就这样,近半年的纸上恋情,第一次有了身体上的触碰,走了没一会,赵婷便下来了,“别累着你,我还是走着吧”,李瑞当然想再背一会,他一个体育生哪知道什么累不累的,但也没好意思开口,就这样各回各的教室了。

时光荏苒,初一即将临近毕业,李瑞并没有多想,下午依然还是到操场训练,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个片段,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每个年级都会在每一周有一天洗澡的日子,而今天正好是初一年级洗澡的那天,李瑞一如既往的训练鞋那些项目,而洗完澡后,从澡堂出来了一个人。

微风吹过,遍地的黄土零零散散的飘在空气中,但是此刻,空间仿佛冻结了,连心跳也停止了旋律,多么美的一个人呀,及腿的长发,令人不敢直视的容颜,那一刻,李瑞的心里,仿佛五湖四海都过了一遍,汹涌的浪潮,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翻了一波又一波。

但又能做什么呢,李瑞的腼腆,连上前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算悲哀吗?在青春的日子里,各有各的想法吧。

而后,终于毕业了,考试也已经考完,而李瑞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赵婷不读了,要回家读了,五味杂陈的心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最后一晚的晚自习里,李瑞鼓足勇气把赵婷叫了出来,在三楼的楼道里,两个小孩子,正在上演着大人眼里玩闹的剧情,

“叫我过来干嘛”,“为什么不在这儿读了”,“我妈让我回家读,我就回家呗”,“那还能不能留下来”,“不能了,我妈已经给我转学了”

随之而来的又是沉默,“你好好的读吧,就算我走了,咱们一样还能谈呢,你怕什么”,“不,你走了我就不和你谈了”,这是出于李瑞骨子里的不自信,因为他知道,有很多很多优秀的男生存在,他不可能留得住她,“随你吧”,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李瑞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铃声马上就要响了,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但李瑞不敢,他不敢,真的不敢呀,最后铃声还是响了,赵婷大步走了过来,没有半点犹豫,吻在了李瑞的唇上。

“这是我的初吻”,“我也是”

时光荏苒,转眼临近初三毕业,而李瑞的心酸历程,却也只是一个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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