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幼儿园。我记住了生命里第一个女孩子。不记得名字,不记得样子,只记得幼儿园放学后那条铺满落叶的小路,我和你在前面叫着跑着,我们的妈妈在后面笑着聊着。
八岁,三年级。我知道我摊上大事了。因为同学们都在说你喜欢我,而喜欢是要被在办公室罚站被请家长的,吓得我总是见到你就跑。尽管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十岁,五年级。我模模糊糊知道了喜欢大概就是愿意一起玩。当时的你太不起眼了,不爱说话也不爱热闹。班里长得好看的、学习好的女生都被传和那些爱闹爱玩爱打篮球的男生在一起。我就喜欢和你聊天,因为根本没有人管路人甲和路人乙在干嘛。
十二岁,初一。我心里是种故作嫌弃的小激动。嫌弃是因为,那个时候,谁被喜欢或是谈恋爱就会被起哄被孤立。而且老师说这样是不对的。而小激动是因为,在大家都明确了喜欢的概念之后,居然有人喜欢我,居然还xx的有人喜欢我。
十四岁,初三。你学习很好,性格很好,人缘很好,感觉就是个很完美的人。青春期就是胡乱发射荷尔蒙的年纪,很多好哥们都对着你开火,然后望着你坚实无比的城墙狼狈收兵。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只是很喜欢你笑的时候像月牙儿一样的眼睛。
十六岁,高二。我的心第一次像煮沸的水壶一样躁动起来,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喜欢。于是,我知道了,上课偷偷的瞄着,目光交接的时候若无其事的移开,将所有纸条珍藏起来,背的比科学发展观的概念还要熟仍然一次次打开,计算着下一次坐到你后面是多久以后,有没有考试来打扰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这些桥段不只是电影和小说里的,也是我的。
十七岁,高三。重压之下必有迸裂。我们从认识到相互扶持东拼西凑仅仅一个月,从第一面到最后一面都不到半个春秋。或许真是同患难才能见真情,学不进去偷偷聊天的凌晨,上课困的叫醒了我自己又睡了过去...一次次的触动被那段日子熬的无比漫长,于是那种依赖感和好感积累到最后就像爆炸一样,将我的心炸的一片狼藉。做了无数的努力,根本没有方向和重点的打磨,磨的完全认不出自己,仍然奋不顾身,因为即使毁灭即使永别,仍然是最美的一场镜花水月。
十八岁,大一。你是第一个真真正正的走进我的生活的姑娘。第一次约会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好像除了最后的禁果外,所有男女之间的第一次都打包寄给了你。一百多快乐的日子,甜蜜难忘又不胜唏嘘。怎奈太多的爱情死于一厢情愿,最终的分开也无疑是一种悲剧:我的爱和尊严全部燃烧成了灰烬,却终究也没点亮你的心。
十九岁,大二。我们的相识就只是个意外。原本为两个好哥们拉线的我却把自己和你的越来越近。每当你飞得太累向我倾诉的时候,我都在追悔究竟是害了哥们还是骗了你。最后的答案让我真的无奈:我只是在骗自己而已,从始至终。不过,你想要征服的是天空,而我一直拓垦的是大陆和海洋。我不能掀起风浪助你高飞,但是如果你累了,我会准备一片芃茂,供你降落。
我来到这世上七千多日子,走过的尽皆是平凡之路。即以物喜,又以己悲,一个合格的普通人。或许前一世的我是个没心没肺之徒,让这一世的我多愁善感又伤春悲秋,活脱一个穷酸书生。正是因为这样,才愈要感谢你们,在我心里路过的姑娘们。让我的酸腐之气有所寄托,在每一次阀门松动,回忆汹涌的时候能够给我几处礁岛让我不被洪流湮没。
有些人早已鱼沉雁杳;有些三年两载还能见上一面,点头致意后便各奔东西;还有些会不时聊聊生活趣闻,谈谈人生迷惘;而有些却已经相看两厌,雨断云销。不管怎样,这些姑娘们的故事仍然被我封存在记忆中,在某个情绪泛滥的夜里成为几点繁星让我不致迷航。
离乡的日子虽是新鲜,但总的基调仍是忧伤。写这篇文章之前,是大陆情侣们的节日,幸而在台湾躲过一劫。回想起这些姑娘们,本以为会神伤黯然,可是现在却默尔释然。也对啊,就像是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玩具车,觉得有了它失去世界又何妨。早已过了那个年纪后,看着它,仍旧觉得美好,却只是轻轻收好然后又去忙,因为美好的只是回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心境改。
那些姑娘们,祝你们幸福。不管五岁还是五十岁,希望在海岸的那一端,你们也能回忆起当年有这样一个男生在你回家的小路上、教室的角落里、后桌、同桌或是哪里出现过,然后写下这样文字:“在我青春的节点上,出现过这样一个人...”来祭奠我们匆忙草率的相识相知,和而后断羽绝鳞的各散天涯。
二十岁,即将到来的二十岁。我放下了一切,爬到山丘上,大声的向你们祝福。无论你们身在何方、牵谁的手,都一定要幸福。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怀念你们了,因为这不是一个能够沉沦的年纪,也不是一个容忍弱者的时代。当年那个男生,他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他终究要自己面对一切,他终究是要长大的。
我写过一句话:当公主们纷纷远走,王子便没有了不君临天下的理由。
所以我现在一身光亮,只有前方。
致那些在心里路过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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