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伤心的乌鸦
早上的自习课,今日没有彩虹花,于是让孩子们小组交换听写生字。预设了听写三课,结果三课听写、批阅完以后便临近下课了。大部分学生都不能够完全正确,几乎所有学生在批阅的时候都不能够认真。当我给他找出来他们批阅错误的以后,牛彦霖积极反应,又对自己批阅过的进行了复查,查到一个我也没批出来的错误兴奋的告诉我。可是,我分明很认真的复核一遍了呀,也许大部分孩子和我有同样的委屈吧。
接下来的语文课,便进行配套练习的批阅。昨天就将那一课进行了从头到尾的讲解,当时的课堂氛围就令人口干舌燥,今天学生们的表现更是让人心中腾腾的冒火。如果不是近两个月的不断反思课堂中提高了自我修养,那结果一定是学生们生无可怜,而我也会怀疑人生……所幸,最坏的都没有发生,我们都只是郁郁沉闷而已。在后面整本书阅读中,读着读着更是让这丝不快烟消云散。当我借助文章中一句话,告诉孩子们做配套练习不可能追求完全正确,但是可以争取一部分的完全正确,那句“我们做配套练习的痛苦”引起了孩子们的共鸣,都会心的笑了。
配套练习里面的题都在昨天讲过了,其中分层那个,全班只有一个孩子完全正确,别的人表现出来就是昨天听了个满头套,写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恨不能将所有昨天听到的他自己记住的都给我写上来,也不管语言的逻辑,反正全弄上来就是他的打算。也让我再一次的警醒,当要讲一个重要知识点的时候,一定不能讲更多的内容。小学生,还是感性认识更多一点,尤其没有与老师养成默契的时候,那基本是不能够进行逻辑理性思考的,那种基于逻辑理性的讲解,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还没有开始人生的孩子怀疑人生。
徐俐文认真的在那里查词典,实在想不起有什么需要查词典解决的问题,便让他拿上来我看看在改什么题。结果是需要查词典解决的题他比较认真的想当然的改了个错误的答案放在那里,而这会正在查找的题却是昨天讲过的“散布”和“散发”两个词的区别,一问他也记得当时对这两个词的讲解,但是放在题里面,他便不知道我讲的是啥了,问他查什么呢,他回给我的是一张懵了的脸,还就此定格,可以想见,此刻他的大脑一定是空白的。这个也许就是他的特质了,在后面整本书阅读中他抢着机会回答问题,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死活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定格在摄像头前。
杨佳瑞拿上来的作业,那懒散的字如同战场上的残骸扔满了卷面,你要找见谁和谁是属于一起的都得费好大的劲。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其中有一道题要求“在文中找出”,昨天就已经强调过,她却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让她读了好几遍题,还是不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让人抓狂了!
几乎所有的人,拿上来的作业不同程度的让人不知所谓。痛苦在内心中化作一只伤心的乌鸦,呱呱的吐槽寂响在空旷的胸腔里:这种题有什么意思折磨人啊,就说分层,我自己真正理解这个东西说实话一直到了当教师的前些年,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是大家公认的语文水平较高的人——不论是当学生时还是后来当了老师。那些生字的辨析,就问问官家们谁还没有时不时的出现几个错别字;而且在通假、谐音等等满篇的新的时代里,为什么总是让这些瘦小的身影来承担这种无聊的责任?再说说找出修辞句式,会评课的不一定会讲课,写小说的并不见做评论,为什么吃个美食非要分析营养成分?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孩子能够以优美的语言描述自己所见所闻所想不好吗,他来找出这种修辞能够长出个什么能力呢,啊?
……
我是一只伤心的乌鸦,孤独的双爪,紧抓住枯黑的树枝,我的嘴角还悬留着令我作呕的腐肉,阴沉冰冷的天空里,只剩下我的喉咙,还在发出呱呱的干叫
读书啊,读书
整本书阅读并没有因为天空的阴沉小雪和我们的情绪而停下脚步。当铃声响起,时间的发条即被触动,象被拨动了舌头的木牛流马,吱吱的散发出千年的沉闷声音。
屏幕中的瑞夏德已经度过了他的难关,乌鸦们对新人的刁难反而使他的特长得以凸显——在鸦群里会讲故事简直是独一无二的主角特质,可是现实的生活中,无论我们再想,我们依然是平庸类似,周遭的冷漠如同这冰冷的雪天,我们娇小的身躯只能萎缩在我们自己的衣帽里瑟瑟发抖。然而,孩子们却并不是这样想象,如果没有外界的强加,他们其实就是甘于平庸类似,无忧无虑就足够每天活得很开心了。他们重复别人的话语可以觉得很快乐,他们就算用怪声怪调去读一段文字,依然能够很快乐。其实就是这样,精英有精英的城堡,我们平庸者亦有平庸者的天地。
依然是时朝莉老师在上这堂课。与孩子们一起读书,读着读着,我们一起都走进了书里。我们开始关心瑞夏德面临的问题,思考瑞夏德的人生,而我们自己的处境,则被抛在了一边。
韩立国又精神抖擞的高高举起他的手来,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苦恼在成人的世界里总是会安窝。我还需要在上节课的生气造成的矜持里呆一会儿。但是,我的修养却不容许我将冷漠传递给幼小的心灵。我便告诉他们,如果有什么见解,可以直接来到讲台上分享给同学们。为此我将电脑的声音关小一点。打了鸡血的韩立国立刻冲上讲台,发表自己的见解还象模象样。他的举动又点燃了牛彦霖,也冲上来表达自己。那矜持开始化冻,你甚至可以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在心底溅落。越来越多的孩子跑上来表达,童音一点点撕裂了由于做题产生的覆盖在心灵上空的灰色薄膜。
孩子们又开始抢答时老师提出的问题,他们早已变身成为故事里的瑞夏德,虽然回答问题不免国家、人类的空洞,但认真组织自己语言的表现令人怎能忽视他内心中的那份认真。
一堂课,始于努恼不快,却终于心灵宁静的愉悦。瑞夏德的鸦生也已经终结,他将回到他小孩子的身份,但是,我们的人生却还得继续。天知道远方可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在等待我的梦醒!
给你堆个雪人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因为天气阴冷,还飘着刺骨的雪花,所以体育老师建议他们在教室里去看电影。孩子们跑来来询问我,我则将这个自主权交给他们:你们自己选择是出去玩还是在教室里看电影。除了不发言的,所有的人都表示要出去玩。便让他们效仿上次与他们踏雪的情景,去踏雪吧!然而班长跑上来请求,让他们在后院的幼儿园塑胶操场里玩。没有反对,嘱托已经渐渐有几分责任心的牛彦霖操心一下安全,便让他们自己去放飞吧。
时间不大,跑上来一个学生请求允许他们打雪仗,让他们注意安全可以去玩。一会儿又上来一个学生请求允许他去上个厕所,开玩笑的对他说,你是想让我给你脱裤子吗?他羞郝的跑开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我们的职业应该是牙医,负责将一个个孩子的牙齿拔掉,然后发给他们也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流食,并且负责告诉他们,这是对他们身体有利的最佳途径。
过了好大一阵子,杨佳瑞跑上来告诉我她给我堆了个雪人,要我去看看。随她来到操场,虽然雪花依然飒飒飘落,可她们全班每一个人都热情高涨玩得很嗨,冻红的小脸上洋溢的是开心的笑容。他们自发的分成一伙一伙的,有的已经堆出了一个不成人形的雪人,有的正在堆一个大大的雪球,看样子是想堆一个雪人。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认真样,童趣充斥了心肺,仿佛这天也不再寒冷。而杨佳瑞的“我”,镶嵌了一排石头当牙齿,便开玩笑说:老师的牙都露出来了吗?
转了一圈,对他们的成果表示出赞赏,便让他们自己玩了。
一会儿,韩立国又跑来要我去看看他堆的我。然后看到哪是个雪人哦,只是在雪地上的浮雕,但是却抓住了我戴眼镜的特征。徐俐文也让我看他堆的我,那很秀珍的雪人儿,根本就是只白熊好吗!没有按我所谓的去踏雪,他们自己却将诗意弥漫了整个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