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今天是父亲节,但我却完全不想庆祝这个节日。父亲在这17年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而我今天只想把我心中积攒多年的苦水全都倾泻出来。
我的父亲书架上有几十本佛教图书,电脑里面却藏着几百张黄色图片。
的确,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2014年的那个暑假我的姑姑来我们家玩,就在她来的几天前,父亲非但没有开始准备迎接她,反而找起了一双破拖鞋。那是一双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就在穿的破拖鞋,鞋上的带子因长年磨损已经折断,后来勉强用502胶粘了起来,又多苟了几年。最后烂到完全没法穿了,才把它搁置在鞋柜里。母亲觉得那双鞋破得已经没法要了,就背着父亲悄悄把那双破鞋扔了。父亲找不到破拖鞋,就跟母亲大吵了起来,母亲也因为时间久远而不记得自己扔了破拖鞋,简直有口难辩,只能自己躲在厨房里悄悄落泪。当时的我还年少无知,想不通为啥什么父亲会为了这么一双破拖鞋大吵大闹。
我直到今年的寒假回奶奶家过新年才想通了这件事。身在西安的奶奶在去年年初因为中风半身不遂,姑姑就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奶奶。父亲在去之前就算计好了,他要在那里待上两个星期,向他那半身不遂的老娘好好地表一表孝心,顺便也过一把有保姆服侍的瘾。母亲却很清楚她要面对什么,千方百计地劝他,最后才决定只去11天。哪曾想去了以后,保姆在我们到的当天就走了,我那个说好一起照顾奶奶的叔叔也在第二天就溜之大吉。剩下的十天我们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我们三个需要一块照顾我那半身不遂的奶奶,给她把屎把尿,夜里还得有人守夜。守夜这件事我父亲自然是不负责任的,每天晚上到了点就自顾自睡了,我也并不能胜任,于是担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母亲肩上。每天半夜,奶奶都要叫我母亲起来给她换尿布,然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问一遍几点了,一直弄到天亮。这样一直搞了10天,我母亲也就渐渐消瘦下去了。虽然我们这么卖力地服侍着她,我奶奶心里却想的全都是我叔叔一家。她向我父亲要过钱,理由是她有人情要还。可父亲不相信她的鬼话,几经逼问我奶奶才说要钱是要给我那个叔叔家的堂哥交学费。但可笑的是,上次我见到我那个堂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还是阿迪达斯,手里用的还是iPhone呢。我那叔叔声称自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可看他那到处蹦跶的样子,一点毛病也没有。我们在这里水深火热,他却陪着自己儿子看电影去了。父亲本打算一个子也不给,但是因为是自己老娘碍着面子,最后给了奶奶100块钱。我奶奶气不过,一天晚上硬是把我叫来要给我塞200块压岁钱,结果被我爸塞了回去。奶奶觉得,像我爸这样在北京当教授的人,肯定不缺钱花,而我爸这种抠门小气的人本就不肯把钱拿出来,更别提拿钱去帮他那个骗子弟弟了。经过11天的挣扎,在回北京的路上,我爸终于决定于他的那些家人决裂,再也不回西安过年了。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找他的那双破拖鞋了,他是为了装穷。
我的父亲不仅虚伪,而且抠门。有时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就让人无法忍受了。我去年还在用的那个破电脑是我爸2005年买的,是当年的顶配,他用了6年之后就把它换下来了,放在角落里吃灰。后来我上初中了,需要用电脑了,他就把那个电脑给了我。我用那个电脑开开心心地打了几年红警,直到上了高中,那把老骨头终于跑不动了。我于是要求换一个电脑,这本是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但是我得到的答复却是:“都把顶级的电脑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顿时我就感觉一大口黑锅扣到了我头上,好像我要换电脑的理由并不是因为电脑不行了,而是因为我贪得无厌。而他就像伟大光荣的雷锋同志,向我宣传“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节俭精神。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撂了一句“不买就算了”,转身就走。
我的父亲还喜欢把家里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前有限电视还能看的时候,每天晚上遥控器都攥在他手里。现在有线坏了看机顶盒,每天鼠标也都攥在他手里。家里的空调不在他热得不行的时候是不能开的,一旦我们手贱开了,等着我们的就是一同臭骂,有时还夹杂着要杀人的威胁。在他的想象中,合格的家人都是要在他不爽是向他下跪,磕头认罪的。我们从来没被平等地对待过。
作为一个封建家长制家长的统治工具,孔孟之道自然是不能少的。每次他又什么不爽,孔老夫子总是会成为他的援兵,而我们就被那一通“之乎者也”弄得抬不起头。孔老夫子啊,其实你也没什么错,你只不过是倒霉,两千多年来你的思想被用作封建统治者的工具,才把你的名声搞臭了啊。
好了,喷到这里,我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我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妈硬是把我生了下来。我要是像我那些哥哥姐姐一样,在没成型之前就死在医生刀下倒也不用受这罪。现在我只希望高三能够离开这个吃人的家,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