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个酒楼当服务员20天了,离开的时候我只记得298满屋子的暧昧和楼下老张甜的发腻的宫廷卤肉,但是他们不会记得我,就像昨天和今天的云彩,你呼吸它走,你闭目养神它也走,阴天了,连雨点都无色无味。298的提成每天大概有五块钱,五块钱以前我大概能打三把大乱斗,现在我却看着男的,女的在里面喝酒,吃肉,摸手,大都隔着20岁,阿姨和小伙,老叟和姑娘,有时候他们说什么我听不到,茶色玻璃太厚了,我就把空调温度调最低,风速调最大,里面年纪大的招呼我把空调弄合适,我象征性的摁两下,偷瞄年轻的他或她眼里的情绪。我坐在600块钱的鼓上,欣赏对面2000多块钱的景德镇瓷器,听着经理每天不下30句的数落,自由自在。许多人路过我,奔向各个包间, 我奔向泡在84里的那盆盘子,把它们洗的雪白。白色是最肮脏的颜色,像298的吊灯,客人眼里的翻白,漂亮姑娘被戒指套牢的无名指,白的鲜艳刺目,想吐却只能忍着,他们的生活污染了我的幻梦。
对面拐角218是领导们常驻的餐室,餐桌上的转盘跟我的脑子一样迟钝,下属一定是小心翼翼的那一个,我看到了,他的意气连同任性都克意被指掌压低,就像茶水里旋转着的浮沉,看似舒展的从容,其实周身焦灼。所有人的影子都相互哂笑着,推杯换盏光影交错,表情配合影子暗淡,风把许多黑色的沙粒吹进窗台,它们抱着人们饱满天庭的光,而我,抱着一片荒凉。
我忽然很想那个姑娘,她没想我,我知道。但是你看啊,今晚的月亮啊,被风吹的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