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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大早接到朋友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她说挺困惑的,高中时也是呼朋唤友,寝室里的小姐妹们也都没心没肺,成天的黏在一起,怎么现在一个寝室才四个人,反倒如此难相处了?
还没等我回答,朋友又问到,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啊?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她们不开心了?
这样的困惑,我也曾经历过。
我从六年级便开始住校,从最开始艰苦的十二人大寝室,到后来高中时有热水有空调却仍然有些拥挤的八人寝,一直以来,对寝室还是有着不错的印象。
女孩子们一起说说班上的男生,彼此分些零食,互相编个小辫,起床时你叫我我叫你,是可以我们关起门来互怼互黑,却不容许外人说对方一句不好的关系,就像家人一样。
刚上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军训时互相加油打气,也互相吐槽各自的教官,周末会一起去逛逛这座新城市,平时吃饭也都四人同行。都是独自一人,异乡求学,我想过把宿舍过成家,把她们当家人。
后来随着社团招新,有些东西似乎变得很微妙。从小就喜欢文字,喜欢读书的我自然就报了文学社,而另两个舍友并无目标,便随着我也报了文学社,只有另一个北方姑娘报了自己喜欢的喜剧社。
于是常常我们三人一起去参加活动,一起去开会,而她一人回宿舍。每次看到她独自回去的背影时,我都很害怕,我怕也会变成那个被画到圈外的人,怕因为一个人而被别人嘲笑没人缘,所以,下晚课后并不想吃东西的我,无奈的陪她们去吃了麻辣烫,周末想去图书馆学习的我,又怕起床的声音会打扰到她们,常常跟她们一起十二点了才起床。
那段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快乐,虽然我没有被排斥到圈外,虽然我们到哪儿都是形影不离,但却常常在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情,每天活在害怕得罪谁而被远离的日子里,没有目标,没有兴趣,生活过得麻木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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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被远离到圈外了。因为志愿者协会的面试,我们四人,只进了我一个。明明是个高兴的事情,却不敢在她们面前多提一句,气氛明显有些紧张。
后来社团的事务很多,志协也总是安排活动,我自己也做了些兼职,报名参加了一些摄影方面的比赛。每天下晚课后不能和舍友们一起回宿舍了,周末也睡不了懒觉了,大部分空闲的时间也都在图书馆补我的专业课。
刚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很忙,后来是意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和知识的欠缺,于是有意识的在图书馆忙自己的东西。
一段时间后,发觉寝室四人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以为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整天忙着忙那疏忽了她们。于是,买水果的时候会给她们也带一些,吃零食的时候也先给她们分享,打印资料时顺带四份,专业课笔记和作业都毫无保留的给她们借阅。
我是很想再融入四人的生活,可也是真的接受不了无休止的追剧和看网络小说,接受不了那种每天混吃等死没有目标和计划的腐烂生活。
去图书馆时我叫上她们一起,回应来的却是,你是学霸,我们哪儿能跟你比。
并没有做错什么,心里却像针扎一样难受,前行,除了孤独,还满是质疑和嘲笑;后退,放弃了梦想又对不起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过度自我消耗的人际关系,让我几度有些抑郁。在看到朋友圈里那些晒姐妹一起出去玩,一起过生日的照片时,我常常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真的很失败?
心态跟那个打电话向我哭诉的朋友一模一样。
当有天晚上,已是快十一点,那个北方室友放剧时调了最大音量,我对着她的床铺,声音格外刺耳,忍了忍还是轻声问到,你能不能把声音调一点啊,或者带个耳机吧,北方室友连忙按了暂停,她说是不小心调的,自己也吓一跳,她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高嗓音的室友打断了,那个室友高分贝而又有些戾气的冲北方室友喊到,“就别关,吵死她!”
真的,我能感觉的到她说那句话时是有多么的咬牙切齿,是有多憎恨。我拼命忍住涌上来的眼泪,提着开水瓶平静的走出去,然后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之前受到的冷落,听到的暗含嘲讽的话,吃饭时故意不叫我的举动,一下子所有的委屈聚集而来。我始终不明白是哪里招惹到了那个高分贝的女生,以至于她如此恶言相对。
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吵过架,也没有过什么矛盾,但她对我的那种冷暴力和厌恶却是真实存在。
我一个人坐在最高层的楼梯台阶上哭了很久,并不是有多愤怒,而是实在没有料到对方会用如此恶毒的话,是那种难以相信的悲伤。
似乎倒干了内心的苦水,便平静了很多。
我没有错,她们也没有错,错的是彼此的价值观和各自的选择不一样,所以很难真正融入到一起,也没什么必要了。
在那一刻我无比清醒的认识到,我不应该为将就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去迎合他人的生活习惯和价值观。我们有着各自不同的性格,有着不同的喜好,本身就不同的价值观难以苟同。
不合群是一回事,不将就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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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自己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你熬夜追剧后,自然一大早去图书馆是起不来的。而我参加了活动,就没有时间陪你去看电影。所有的结果,都是经过我们的选择发酵而来的,而选择本身并没有错。
从那之后,我没有再吃力不讨好的去迎合谁,也不再为这种说来就来的冷暴力关系而纠结,保持自己的本心,彼此保持基本的尊重就可以了。
后来因为入党,兼职和写东西,我认识了很多合拍朋友,大部分的时候彼此并无过多的联系,各自忙碌,闲暇时一起出去采风,骑车,野炊。我认为朋友之间最好的状态并非是要整天黏在一起,形影不离,相反的,应该给对方一些独立的空间和自我的提升的时间,有各自的忙碌,也会偶尔聚一聚,或者打个电话,聊聊现状,欣赏彼此的价值,而又不盲目追随,各有态度,又互相理解。
魏晨的歌里有句歌词“我懂你的倔强,你懂我向往。”
高中时,班上有个女学霸,每天总是独来独去,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从前不理解,总觉得会很孤独,却也佩服她的勇气,做了最酷的自己。
毕业后因同在一个城市读大学,联系便多了些,成为朋友后,我问过她,你一个人独来独去,不怕被别人嘲笑吗?不觉得孤独吗?
我的问题反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怎么会孤独呢?吃饭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时间那么紧张,等来等去的,互相耽误。”
是有些被震撼到。那些以为难以忍受的孤独,在朋友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纠结于各种塑料花的人际关系,反倒忘了去自我提升,浑浑噩噩的合群,更是慢慢削弱了原本盛气凌人的理想,到头了除了难以自赎的麻木,我们一无所有。
现在我还是会下课就去图书馆,睡前拉上床帘看一点喜欢的书,并不是想炫耀有多爱学习或者其他,只是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寻求内心的真我,努力成为期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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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喜欢将孤独赋予太多凄凉的意义,也不想说什么雄鹰才孤独那样的自我安慰。无法与三观不同的人成为朋友,于是我们主动选择独自行走;过度自我消耗的关系让人压抑,所以只好跳出圈外,活出自在。孤独本就是一种常态,是我们为变得更好,为追求理想而做出的主动选择,而并非被动接受。
我很喜欢现在忙碌而又充满乐趣的生活。日子过得平凡也简单,偶尔跟老朋友聚一次火锅,室友还是会大半夜外音放剧,彼此间还是会有些小摩擦,但不再处处忍让,而是寻求解决一个方案。
享受孤独,也喜欢热闹,跟新朋友一起参加有趣的活动,也会在买蛋糕时向老板卖萌求打折。有自己的想法与目标,并不排斥他人但也不会随意跟风,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断地与自我做斗争,一路探索,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然后有条不紊的继续走。
刘瑜说,一个人要活的像个军队,给自己的大脑和心灵招兵买马。
大学四年,室友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性情相投的,这一路可以结伴互相扶持而行,性情不同的,也不必强行相融,或者拔剑张弩。君子之交淡如水,彼此尊重,不过分影响他人的生活就好。
我并不奢求你待我亲如家人,但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倾力帮助,毕竟孤身一人在这大城市里,谁都不容易。但我也不会一味迁就你的喜好,三观不同,到了分叉点,我只能选择独行。很感谢能住一起四年,也希望宿舍不要成为压抑的地方。
在这孤独的王国里,我是自己的女王,有自己的标准和信仰,独处使我清醒,而这本就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