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外围的砖块,环绕着老屋踱着步,老屋外有一层砖墙,砖和水泥砌的并不密实,真的也只能被用来划开地界,也不知它什么时候被砌成的,但自打我记事起它就很旧了,从小也就有了摸着砖墙转圈的习惯。
一圈,两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时候,母亲也会在边上静静地等我转两圈回过神再带我赶路。现在很少再路过那里,但经过便雷打不动的转两圈儿,虽然赶路的时间更紧了,但内心总是沉静许多,平日里心里的撕扯般的痛感也消失了不少。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转啊,每每被“突”的不知是什么发出的声响惊回神智,缓缓捋回思绪,再恋恋不舍的瞥一眼,放下与石壁剐蹭了很久的手臂,借个力将自己与外墙分开。插兜离去,头也不回。
而下一次又经过那里,即使是很匆忙也会缓下步子只为与老墙多待一会,嘴里嘟囔着:好久不见。可能只有风能听见。
闲时,甚至会特意去看看。
季节,也总是晚秋。
坐在沙发上,放下手机,抬头看眼钟估摸着时间,裹上外套,什么都没有拿就出门了,那时天色刚刚暗下来,仿佛每次都是这样。走到老墙边上,扶着它慢慢坐下,地上满是刚落下的红枫叶,暄软而温暖。隔着衣服仍能感到脊椎被老墙表面粗糙的砂石硌得生疼,将就的靠实,抬头仰天吐口气,微微闭上眼将头埋到自己的怀里,一刹那,路人的脚步,风过肃响,全冲进了耳朵里。坐在地上活像个游子居无长处,心里却踏实得很。跑的太远,我想在这等等灵魂;浮躁太久了,沉淀来之不易。
就这么坐一会儿,吐纳之间,天地合一。
华灯初上,不敢再醉腻于这过分的踏实中,慢慢地扶着墙站起,拍拍粘在身上的尘土,离开。
我该走了,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不允许我停留太久;
再见,砖墙,谢谢你愿抽时间陪我;
再会砖墙。我会来看你。
——茈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