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生对她说,能不能变成小说里的人物?虚构的也行。他想在虚构的世界里活一回,成为小说中的A人物或者B人物。
只要她愿意写,这当然也是可以的。的确,生活已经够现实的,能在虚拟的世界里做一个理想中的人物,甚至叛逆地活一回,这未尝不是一个有趣的想法。
前天,宏生请她去吃饭,她说没时间,自己要去看电影《阿凡达2》,因为这一天已经是《阿凡达2》在院线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场播放。昨日宏生又说请她吃饭,在香格里拉。她说没时间,自己要去看多日未见的小豆豆。宏生说:“你真有性格。”是啊,没有性格怎么写书。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性格的作家,能够写出各种各样的书来。
宏生又说:“你要多出来,这样才能收集更多的素材。”他大概是担心,常一个人待着,哪来那么多东西可以写?
他不知道,人所能想象的世界比人所能看到的世界要大的多。一个人独处时所能抵达的思想深度比一群人在一起时所能抵达的思想深度一定更加深刻。譬如很多人常与宏生见面,甚至三天两头的在一起喝酒吃饭,但是未必比她更加地了解他,懂他。
虽然宏生总是那个饭局的召集者,但宏生在饭局上却很少吃饭,甚至连菜也吃得很少,酒也并不总是喝得很急。一顿酒,他可以喝上几十种,但每一种他都少许地喝一点。他的外型看起来并不绅士,但是看他喝酒时的样子,那绝对是绅士的。绝不像很多人那样大口大口地甚至整杯的下肚,而总是稍稍地呡一口,即使不看酒的牌子,即使是盲品,他几乎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酒的产地以及年份,甚至也能说出牌子。
他也因此有了许多酒友。大家来自各行各业,但是都同样喜欢酒,至于对酒真正懂得多少,因人而异。每次饭局,每个人都会带上几款酒,带上一两个朋友,日复一日,有新的朋友会进来,有旧的朋友会出去。这酒桌也像海浪一样,大浪淘沙,酒浪淘金。过去了很多年还能留下来做朋友的,就像金子一样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