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阳光一定是从西边斜照过来,恰好照在我的小馄饨碗里,照的馄饨汤闪烁起油光。
我一定是刚刚补完课,那个年纪还住在供销社的大院里,回家的路上刚刚好路过饺面店,相对于阳春面,记忆中我好像点小馄饨会更多一点,准确说我喜欢馄饨皮。这个时候如果恰好路过一只猫,我也一定把馄饨馅都分给它。
我会选择找一张空桌子坐最边边,这个时候坐在高凳子上可能脚还踮不到地,这个年纪我还没想到要说不要葱姜蒜,所以我会悠闲地荡着双脚,把汤面飘着的葱和蒜拨出来,用勺子拨真的好不方便啊,现在想起来我应该再要一双筷子的,等碗里葱和蒜干净了,再悠哉悠哉吸馄饨,好像妈妈也从没在这个时候催我快一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就只剩我和馄饨,没有功课也没有考试。如果偶尔有小朋友坐在我的对面或者我的旁边,那一定和我是拜把子的关系了。
后来很多说看着我在这条路上长大的的人问我对他们还有没有印象,我都会很诚实地说没有了,却一直记得这家已经关掉很久的馄饨店是在哪个路口的哪个角落。再后来,他们带我去人武部吃传说中全高邮最好吃的馄饨,我也没吃出特别的味道,甚至因为馅实在太多了再没去过第二次。
酱油,黑胡椒,蒜叶,小馄饨的前中后调一点也不特别。可能是二十年前,夏天的风吹过来会要凉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