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百多公里,撕裂了我们仅存的联系。像一阵大风吹过南京城,吹灭我所有的耐心。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就像你拒我于千里。你恨我,怨我,兴许都没有原因,兴许从头到尾就只有厌恶。惠雪,我从未爱过你,就像你一样。
若不是反复无常的辗转反侧,让我不舒服。我大致不会捏着笔,写些矫情的,让我反感的东西。最近,懵懵的睡梦中,总有个身影来袭扰我,用脚尖猛踢着我的中枢神经。醒来后,又陷入黑漆无边的失落感中。我很烦这种状态,仿佛被绳索套牢,周身都不自在。梦魇般的身影,我认识,而且很是熟识。我不敢保证会一辈子记住,也许会选择性遗忘掉,因为我们对于彼此而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都不重要。
她不是我的情人,也不是我的恋人。朋友?严格的讲都算不上特别要好,至少现在是这种状态。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过联系一直都是断断续续。大部分时间我们的关系是这种状态,时而亲密,时而冷漠的如同路人。这些都是自发性的,有周期似的,轮转不停。她比我小一届,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说不上漂亮,不过很清爽。大概有两颗虎牙吧,现在回想起来很是模糊。不过这家伙很爱笑,我喜欢她的笑。杨李惠雪是她的名字,因为是四个字,所以很容易让人记住。不过平平无奇的外表,和这个名字叠加起来很是突兀。如果不是名字让我产生遐想,现在我也不会烦恼,一切因它而起。
那时候,我是个社团的社长,这个社长来得毫不费力。因为和上届社长熟识,而且社团很形式化,松散不已,所以开开口就要来了。虚荣心所至,为了多个头衔,我也成了个挂牌司令。懒散又自傲一直是我这个人的特点,所以在积极向上学生干部里也是个怪物般的存在。特立独行,对谁都爱答不理,满不在乎。以至于被学工处处长破口大骂是学生干部的蛀虫,或许言辞没这么激烈,意思上是差不了多少的。骂完后又很舒服的又安抚了我,他对我又爱又恨吧,大概因为我很不可控。
光杆司令是不合适的,所以社团招新,我也搬了个破桌子过去。那天的阳光很是舒服,懒懒洋洋的晒着,我的破桌子放在招新队伍的末了,不过光线倒很好。除了桌子上的招新登记表,其他我都没高兴准备。因为社团专业性比较强,除了本专业的学妹以外,光顾的人实在寥寥。无聊又乏味的商业小社团,小学弟更是提不起兴趣,真不如玩把游戏来的带劲。登记表就摊在桌子上,任凭过往的人流胡乱的涂着,太阳晒的我直犯困,直到收摊为止。破桌子又被塞回了原来的教室,叠好了登记表,我照例跑出了学校,和一群三教九流的朋友一顿胡吃海塞。
第一次新成员召集的会议,在一个晚自习,委托着各系认识的男生,喊来了表上的人。那天的会开始很是尴尬,放望去尽是些女生,一大半的都是下届同专业的师妹,大家都彼此眼熟。稀稀疏疏的掺杂着七八个生面孔。我感觉到了一丝害臊和乏味,很是不安,会也不得不开。我大侃特侃着,在一通牛逼吹完后,我惊诧的享受到了来自四周崇拜的目光,于是我异常得意。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混在其中,紧盯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虚伪和不堪。大会开完,我很是亢奋,甚至因为全是女生而沾沾自喜。开始煞有介事就浏览着登记表,熟悉熟悉社员,并在那一刻发誓做一个有作为的社长,然而我也并没有和前任的各位有任何两样。薄薄的登记表上,一排名字整齐排列,“杨李惠雪”突出在外,像个吊车尾很不协调。上中学时,喜欢的女孩也叫惠雪,这也是一种巧妙的联系。我们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并不在那场吹牛大会上,平平无奇的她,在四五十个人中间,并没有很亮眼,所以我也只知道名字,并不能将它和脸对上号也。真正意义的见面是在食堂。
丽丽和我坐在食堂的后排,她靠在我的手臂上,温柔的看着我,我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卷着她的发梢。丽丽的头发真好看,强劲又顺滑,用黑长直形容很恰当。我偷偷拔下了她的一根头发,她娇嗔的直锤我。我又拔下了自己的头发,在阳光下做着对比。多么粗壮而有生命力啊!相比之下我的却那么的孱弱,那么的萎靡。就像我这个人一样。
“喂”一句毫不客气的问候,打断了我和丽丽的温存,我不耐烦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嗯?”
“你是商社的社长吗”眼前的这个女孩,说完微笑了起来。阳光也暖暖的倾斜在她的脸上,混和着微笑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我很是诧异,仿佛眼前盛开了一大片葵花,健康又笔直。她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丽丽在我身旁而感到怯场。
“对,我是”我回予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虽然笑的有些苍白。
“社团什么时候组织活动啊,”她依旧微笑着,我意识到了她也许是我的社员。
“嗯……”我支支吾吾。说实话,我并不想好好搞,就像之前说的,只是为了满足虚荣心。所以就随意对付了句“有活动,我会联系你的,你叫啥”
“杨李惠雪”我几乎同时默念出了这个名字,说完她又开心的笑了。我眼前明晃晃的模糊起来,那片葵花又盛开在了我的眼前。她几乎无视了丽丽的存在。丽丽正抠着我的手指,她一直有这个癖好,有时候她会把自己的手指上的皮抠到肉才罢休。
就这样,这张笑脸和名字挂上了钩。那一面一见就记住了很多年。
学校不大,所以经常会碰面,大多时候她总是一个人。一直以来我都隐隐的猜测,那时候的她可能是孤独的。也许被孤立或者排挤。虽然我只是臆想。我听说过,她的舍友给她取过一些很低劣,无趣的绰号,希望一切都是无意的捉弄。每次相遇,她总会向我致以微笑,她是我见过笑起来最好看的女人,又生得一口洁白的皓齿,给她平凡的样貌加分很多。相比下丽丽笑得傻多了,她是我女朋友,一个温顺得像猫一样的女人。我总喜欢抚摸她的额头,像撸猫一样,她也很是享受。她很美,像个仙女。在和若干男生角力后,我拔得头筹,拥有了我的娃娃女友。她清纯如莲花,无知又可爱,俏皮的挑逗几句,便会两颊绯红。那个时候我把所有的爱都倾泄在了她的身上,无比的怜惜。丽丽从不认识雪惠,上次的谈话,并没给她留下印象,她的眼里只有我。
一个傍晚,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边的人行道上,乏味的游荡着。就因为经常这样,曾被那位学工处处长教育过“不要整天无所事事”,我照旧吊儿郎当。远远的惠雪的背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一样像个游魂。她埋着头,默默的走着。当我猛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属实把她吓的一惊。平静下来后,她和从前一样微笑着向我打招呼,这样让我很是舒服。
“社长好”
“自己吗?”
“嗯”她大方的点头。
“天气凉了,看地上都是落叶”
“对啊,很美”
简短的寒暄后,我们沉默的一起走了一段。
临近校门,我开了口
“有兴趣,加入我的小团队吗?”因为没本事好好听课,又爱折腾。去年和一帮人倒腾出了一个宣传报纸,专门给外卖打广告,那时候还没有外卖APP。因为版面便宜,广告效果也行,所以一直能有些小钱挣着。我向她大致解释了一番,她也见过那个单页,因为大部分都投在学校里。她很兴奋的同意了,我也算将就的履行了“有活动喊她”的承诺。当时,还有其他成员,一个她们系学生主席。
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工作室,我把她喊到了那里。好友提供的场所,他平时不怎么用。那段时间我就鸠占鹊巢,毫不客气的以那里为基地,拓展起来业务。那位主席也在,他叫龙。因为是同专业,龙和惠雪聊的很是投机,我无意加入她们的谈话,散漫的敲着键盘,构思着排版。偶尔我也会戏谑的拿她俩开玩笑。龙倒很是无所谓,雪惠非常害羞。听的无聊了,我点了根烟。算算到现在,我抽烟已经很久了,从十五六岁开始反叛,一直抽到现在。现在二十多岁了,已然成了大烟鬼。和惠雪相识的时候我也才十八岁。才抽了两口,就听到了细小的咳嗽,仿佛这声音被故意压制着一样。龙向我努了努嘴,示意我灭了烟头。是惠雪,她很不好意思的埋着头,似乎在为刚刚的声音而惭愧。我傻笑着挠了挠头,顺手把烟头丢出了窗外。似乎对刚刚把我冷落了而感到很不好意思,惠雪努力的跟我找着话题。
“社长有什么爱好吗?”
“叫我V好了。”社长的叫着,我听着很难受“看点破书吧。”
“嗯?看书吗?我也喜欢!”
小时候,家里有个小立柜,被我塞满了书。还故意领着同学来家里显摆好几次。十一二岁的时候,躲在卫生间里看《芙蓉镇》《雷雨》这些书,一坐就是好久,直到有人骂骂咧咧,才肯出来。认识惠雪的时候,我正在疯狂的迷恋着诗歌。
“主要为了解乏……”
“什么类型呢?”
“诗歌吧,现代诗。”
“我也喜欢!”惠雪兴奋的微笑着。
“徐志摩?海子?”我试探性的提到了这两个名字,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为了附和我。
“嗯,我喜欢海子的祖国或以梦为马”
我微微一震,很是惊讶。那天我们聊的很开心,从北岛到顾城,从聂鲁达到波德莱尔。我高兴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人。十七八岁的我一直沉迷在诗歌熠熠生辉的美之中,收获每一位诗人带来的伟大和感动。诗歌是最优美的艺术,我一直这样认为,每一位伟大的诗人,都是座坚挺的山峰,散发着思辨的光辉。那时候诗歌的厚重塞满了我空虚迷惘的心,也成了我寄托哀伤和赞美的载体。惠雪和我聊了很久,我俩都很激动。龙听的很是乏味,我也直接无视了他。
像是遇到同类,我和惠雪对于小说或者诗歌的喜爱都是异乎寻常的相似。她也读狄更斯,那个下午我是多快活啊。多年来,我一直耻于在别人面前聊读书,我害怕抖露自己。或者说是还怕别人的不屑,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社会的浮躁和纸醉金迷,读书并不能很光明正大。像一条地穴里的鼠,我总是在昏暗中读书,我不想在别人面表现出有什么不同。再说读书也不能和我那个桀骜不驯,拖拖拉拉的样子挂钩。所以惠雪让我放松。那时候她的出现,就想流星交汇一样,给了我很大的震动和满足。
因为共同的爱好,我们很快的熟识。当然只是朋友,我并没那么的卑劣不堪。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丽丽。我的丽丽,会弹钢琴,我爱听她弹。她的手指修长又洁白,每当它们交舞在琴键上变化时,我总会撑着下巴静静的享受其中。每次只要我在身旁,她弹完总会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她真是个挠人的小妖精。有时候,我会背着我的吉他,用不熟练的手指拨弄着,和她一起弹唱。丽丽不喜欢唱歌,她喜欢听我鬼哭狼嚎。我们在琴房度过了,那么多的美妙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同样的欣喜。丽丽当时依恋着我,崇拜着我。我一直笑她傻,我是何等的粗鄙啊,她又是多么精致美好。有时候自卑心作祟我总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个可爱的公主。她却会赞美我,多么的厉害,多么的了不起。我清楚了解我的平凡和不出众。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人,或许在别人眼中是赤贫的。我也不是独生子,我爱着我的弟弟。为了脱离生活困境,九岁,父亲去了国外,弟弟也就在父亲出去不久出生。所以我的童年大致是在陪伴着弟弟的过程中度过的,我牵着他一直到幼儿园。生活总是艰难的,但从来都没有给人绝望。虽然家境并不殷实,父母总是努力的供养着我们,绝不让我们感到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我感恩我的父母给予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和教养,我继续继承着父母的善良,从未改变。我厌恶金钱堆砌的价值观,和所谓的成功学。人人生而平等,无数普通人和我父母一样平凡同样伟大。
惠雪和丽丽,家境相似,两家都很殷实。丽丽的母亲是位温文尔雅的女士,恭谦有礼,对于我这位过去的“丈母娘”。我一直抱有好感。学校的家长会上,我见识过她的谈吐,很是折服。丽丽说过她的母亲和我一样喜欢看书,我开玩笑的让她学学她母亲,她噘着嘴告诉我,她不要看些无聊的东西,我的小可爱说什么都对。惠雪与丽丽不同,她总是很朴素。如果不是很熟识,你也许绝对料想不到到她家境的优渥。尽管如此,在我和她接触过的几年里,她一直尝试着,各种勤工俭学,她就是如此的昂扬向上。和我们一起弄宣传报纸,大概也是她在学校勤工俭学的开始。
报纸在我散漫的领导下,不紧不慢的办着。我负责排班和最后敲定业务。龙和惠雪负责联系客户。
“喂,V”
“嗯。”
“惠雪很能干”
“哦,是吗,那就太好了”
“她真是很大方,口才也很好,之前我们没拉到的客户,都被她搞定了”龙眉飞色舞的和我说着惠雪。
“真厉害”
“你小子真会挑人,她让我轻松了好多。”龙点了一支烟,又飞了我一支。
“哈哈,也没故意去挑。”惠雪没有让我失望,很矜矜业业。后来敲定业务的时候,好多商家夸她厉害。一个奶茶店老板,每次结账都扣我们些账款。惠雪全给收到了,而且丝毫没让客户反感。后来,去买奶茶,老板娘还饶有兴趣的和我聊到了她。老板娘告诉我她软磨硬泡好久,老板又无奈又感到好笑,给了她全款。其实也就多了几十块啊!惠雪的认真让我又感动又怜惜。
“龙,你可以谈谈惠雪啊”我又戏谑着他。
“算了吧,我看你和她聊的更投机”
“这个玩笑不能开哈,丽丽会误会”
现在,换作他戏谑我了,他哈哈哈大笑着。
那期单页做的很顺畅,因为有惠雪的加入,我们的效率提高了很多。和她相识,一路都带着惊喜。她的身上的力量,超过了我的幻想。她的加入给我们的小团队,吹来一股清风。她的话不多,却很少怯场。我依旧懒洋洋的,惠雪总会把我们的工作室整理的一丝不苟。龙很是喜欢,我还是习惯杂乱一点。那期业务做完后,惠雪拿到了她应有的分成。她很高兴,一个劲的感谢我们,其实应该是我们感谢她。如此我们熟识起来。那天一切整理结束后,由我组织在学校隔壁的粤菜馆吃了顿晚饭,庆祝这场战役大捷。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龙从来只喝一点,丽丽也陪着我们喝了杯啤酒。他们两热烈的聊着,酒精的刺激,让我感到舒展。
“惠雪,你帮我们很大的忙”龙开心说着,我亦点头表示赞同。
“都是你们两位学长能干”她谦虚的奉承着我俩。
因为龙是学生主席,我也拜托他照顾着点惠雪。惠雪很是感动,龙满口答应了。他这个主席还没等到帮着惠雪发力,就被学校降职了,大概是和我这种人混在一起太久的结果。
后来,我喝醉了。龙把我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和惠雪一起,把我拖回学校。模糊中,我听着他俩的谈话。
“他总这样。”
“这样不好吧。”
“嗯,周六有空吗?”
我又模模糊糊的恍惚起来。
“有吧”
“朋友送了两张电影票,一起?”
………………………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我头昏的厉害,一个劲的找水喝。酗酒也是从十四五岁开始的。一堆朋友无所事事,终日吃喝玩乐。我和龙不同,我的圈子很野。所以我经常翘课出去玩乐,班导不太管我,可能是因为信任。他觉得我可以管理好自己,其实我有时也不受自己的控制,打架斗殴是常事。直到有次帮朋友出气,差点把别人眼睛打瞎为止。也许是因为后怕,后来我再也没干过这种蠢事。喝酒也出过事,有次酗酒过度,朋友直接趴在了饭店里,吐血不止,120给抬走了。不过喝酒,我从没停止习惯了,依赖着它缓慢的前行。最近我还一直在喝,我一直都是个劣迹斑斑的人。除了那个社长,我也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长和男生宿舍的楼长。或许那个处长说的一点也没出错,我从来都是混迹在学生干部中的一个异类。
我的事情,丽丽一直都不掺和。她只关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允许我抽烟和喝酒,她放纵我的一切。她爱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她垂怜。从十六岁在一起,到现在分开了,我们也还是朋友,她在我眼中也依然是可爱的。
不久一些绯闻八卦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关于龙和惠雪的。因为和龙经常厮混,所以就知道消息来的并不可靠。
“我现在都不敢从她们教室门口走了!”龙抱怨着
“咋了,看完电影就不认人了。”
“看电影是看电影,一码归一码!”
“哈哈哈哈”我饶有兴致的笑了
“她们班的同学有点夸张,好像是故意捉弄她,故意让她难堪,我现在都避开她们班走”
“可能吧,不过我每次看到她,她都是一个人”
“V,你觉得她们是排挤她吗?”
“不好说,可能她喜欢独来独往吧。”
“你看见过惠雪头上的乌云吗?”
“嗯?”我听的很是困惑“什么意思?”
“没,她可能有些阴郁吧。”
我问他从何说起,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她好像不会和别人亲近,总是心事重重的”龙轻声的叹了口气。
“是吗,不过她很聪明。”
“是很聪明,还很警惕!”
当时我全然没当回事,初龙的感觉也全是正确的。
“不是一起看电影了吗?怎么不感兴趣了?”
“嗯,她似乎有些厌恶我。”
“大概是你多想了吧。”
那天他们去看电影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只知道从此以后龙就死了心。
和惠雪做过两期报纸,我们之间合作的很愉快。仅限于一起做事,生活上我们并无联系。虽然我们有些共同爱好,我也无意和她作更多的交流。我讨厌和别人亲近,当然除了我的丽丽。距离是的好东西,限制了人与人之间的肆无忌惮。我一向都冷眼待人,所以很不受别人的待见。我和龙是个极大的反差,龙热情,自信,充满活力。我呢,是个病态的存在,时常莫名的抑郁,而且充满戾气。龙代表太阳,我代表黑暗。我曾经自诩是黑夜之子,我喜欢在晚上读书和思考,因为夜晚给我清醒,让我无所牵绊的。有时候,我很羡慕龙,他能很大方的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我却厌恶在任何人的生活中留下痕迹。
后来,在学校的面包房,都能见到惠雪,她在这里兼职。每每见到她,她总会给你一个灿烂迷人的微笑。初识雪惠的时候,她也才十七岁。和别人不同,她的脸上总透露着一种成熟和稳健,那时候我很欣赏她,总感觉她攒聚一股劲。现在,这股劲还在一直推着她向前。她在面包房的那段时间,我和龙经常去。面包房附带着点副业,晚自习炸点油炸,惠雪负责这一块。要我,我是一万个不愿意,何况她是个女孩,我是个连暑假工都懒的打的人。我和龙一人一罐啤酒,就着串串,一顿瞎侃。和惠雪一起兼职的还有一个女孩,每次我和龙一起,她就会缠着我俩抱怨。有时候因为油溅在衣服上,有时候因为身上的油炸味。我讨厌她的抱怨,龙和她聊得很开心。工作的时候,惠雪不苟言笑,紧盯着活。我叫她不要那么叫真,她微笑着告诉我知道了,然后又回到了紧皱眉头的状态。这是初识的惠雪,印象极为深刻。我们也只是浅浅的相处,惠雪告诉过我她从没谈过恋爱,我告诉她,总会有合适的人。
像一个暴风圈,我踩在了风暴的边缘,只要往其间深入,我会堕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