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之旅(4)——前路茫茫

下午三点左右启程离开阳朔,前往龙胜梯田。梯田并非十分必要的去处,常识告诉我,冬天的梯田应该没有看点。只是路途还算顺着大方向,而我们也必需一个落脚点可供晚上休息,加上之前一个好友强烈推荐了梯田处的一间民宿,所以使得它被我们加入了行程的“购物车”。

导航显示车程不到三小时,掐指一算,到达时已近黄昏,估计又看不到什么风景了。路上比较顺畅,孩子们照例先睡上一觉。可天气越来越差,天空阴沉着脸一路伴随着我们,偶尔撒下些许淅沥纷飞的小雨。到达景区门口,天已经擦黑了,偌大而空旷的停车场,一种凄冷的感觉。为了拿到几十块的门票优惠,在手机上折腾了好一会儿,等到开始在山路上蛇移,天快全黑了。

上山的路比想象中的更长,摸黑赶路,坏天气加持,使得路面湿滑,能见度降低,更增添了驾驶的难度。我不但要保证大家的安全,还要尽量让驾驶平稳,降低孩子们晕车的风险。好在我已经“身经百战”,独自驾车到瓦屋山、大马的云顶和金马伦高原的经验,让我波澜不惊。尽管我们的心情不是很靓丽,但都没有太多抱怨,在爬行中期待终点的那片亮光出现。

像头戴探照灯的甲虫,我们在黑暗中爬行了40分钟,导航显示还有十几分钟,可仿佛没有尽头,我们的忍耐快竭尽了。来到一段似路非路的陡坡前,我们走错了路,所幸很快调头回来,不再犹豫猛踩油门冲了上去,随即却陷入了浓汤似的大雾中,可见度接近于零!“见鬼!”这个粗俗的词汇,于此情此景再贴切不过。

如此迷魂阵简直跟五年前在瓦屋山附近的遭遇如出一辙:天黑、山路、浓雾、不可见、心里发怵!这可不是在阳朔如意峰所见的云里雾里可爱的“仙境”,反而有点阴/曹/地府的阴森可怖。我感到孩子们也正襟危坐,车里有一丝紧张的氛围。我不敢有一丝马虎,但也不忘跟他们打趣,问他们怕不怕突然飘出什么不明之物。

终于出了迷雾,也总算快到了。最后的两三百米民宿不让我们独自上去,派了一个司机来接,他猛踩油门,发动机轰隆的响声伴随着颠簸的车身,我们冲上最后一节又陡又窄的山边土路。我们停在一座散发着橙色光晕的建筑前,吐出憋着的一口紧张之气,打开车门,寒冷瞬间袭来,雨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清晰可闻。

进了门,眼目所及的空间的确很雅致,接待厅里的一盆炭火吐着最后一丝热气。我们没有心情停留欣赏,一心只想赶快进房间放松休息。民宿没有电梯(因为地处高山偏僻之处,出于维护的成本和难度以及安全性的考虑),我们爬上四楼,感到又累又饿。房间简约而整洁,陈设和色调有一种田园的清新感,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外面一片漆黑,感觉这真是一处幽静的住所。

待我们安顿下来,学习的学习,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查看天气预报,明天仍然是雨天,我开始萌生出悔意。此处原不是非来不可,偏又遇上恶劣天气,什么都看不到,浪费不少时间,还让我们受累冒险,太不值得。

按计划接下来要进入湖南,查看导航更是心灰意冷,两湖地区雨雪天气加剧,一些路面出现冰冻,交通停滞。“明天还能去凤凰吗?我们能顺利到家吗?”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前路茫茫,似乎比先前穿过的大雾迷阵更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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