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只觉窗摇地晃,随即心跳加速,头冒冷汗,猛地清醒,毫无睡意。以为地震造访,幸是狂风暴虐。
风在黑夜里呜咽着,声音悠长而骇人。门前的宣传牌好像也纷纷陆续倒地,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刺耳,不知被刮来的什么东西,在院里疯狂的翻滚着,咣咣当当,刺刺拉拉;屋面上撑条幅的两根棍子,配合着恶风,疯狂地敲打着墙壁;窗户被一阵阵剧烈地撞击着,摇晃着。我蜷缩在被窝里,心揪在一起,女儿睡得恬静而安然。狂风依然像猛兽一般嘶吼着,奔跑着,大有推翻楼层的架势。
街上的流浪汉又进来了,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咿咿啊啊,哼哼唧唧的。无家可归的人啊,这样的夜晚不知有多漫长。流浪狗在房檐下随风追逐,撕咬,狂吠。这个夜班,一夜喧闹,一夜吵杂,黎明时分颇有睡意,又被闹钟惊醒。叫起女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夜风雨交加,气温骤降,冷风刺骨,我和孩子裹紧衣服,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狂风携着秋雨,卷起满地落叶跳着疯狂的舞蹈,不知从哪里刮来的塑料袋,塑料瓶也依然跟其飞舞着,翻滚着。黑夜还没退去,街上火冷灯稀,狼藉一片。三三两两的大人,孩子,缩着脖子,弓着腰,夹着膀子,抄着手。“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时已到深秋,冬天也将到了。我站在校门口,在昏暗的灯光下,目送着女儿,小小的身影在风雨大作中渐渐模糊,忽然眼眶湿润。
天还没亮打电话给父亲。父亲已起床,人老了,瞌睡也少了。一番叮咛:天冷了,该穿棉衣了,烧好炕,坐家里看电视,风大别出去,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天晴了,要记得晒被子.......父亲诺诺的应着,说他一切都好,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必担心他。
风依旧怒吼着,吹着嚣张的口哨,刮过楼顶、刮过树梢、刮过矮墙、刮落树叶、刮过一季秋凉。听说甘肃多地已落雪,漫长而肃杀的严冬要来了,愿我也如这风一般舒展,张扬,身披铠甲,无所畏惧,还怕一季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