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眉飞色舞。
烫成密密小卷的枯发高高的扎在头顶,因为扎的太紧,太阳穴两边吊出两道青筋。两个眼角也顺势吊了起来,两道粗黑的眼线妥帖的配合着上吊的眼线。
她正在讲国学:“懂国学的家长举个手我看看。没人举手吧!”说着,嘴角溢出莫名的微笑,鄙夷的白眼自如的抛给我们。
我在想“要是问季羡林这个问题,他会不会举手?” 哦,对了,季羡林好像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国学大师,他只认为自己是个搞翻译的。那章太炎、陈寅恪呢?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懂”国学?
她站在那里,小脸通红,瞪得大大的眼睛里藏着眼泪,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凸起的肚子前不停的绞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刚还说看半个小时电视然后睡觉,看过手机之后就把正演的欢的动画片关了,让自己背那个“父母呼,应无缓……”。对于刚刚四岁的她来说,那些话那么难说那么拗口。
我亲爱的小妞,妈妈一点也不想让你背这些,可是妈妈如果不让你背会,明天老师检查的时候你怎么办?现在你只面对妈妈,只是不能看动画片不能睡觉,明天你要面对老师,还有其他小朋友围观,妈妈怕你会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要求,产生根本不需要有的羞愧和恐惧,所以妈妈只能陪着你,一遍又一遍的读着“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她站在那里,脸上的委屈一览无余,我站在她的对面,想象着我对她说:“走,妈妈陪你看动画片”。嘴里却说“我们再来一遍”。